门上贴了一封名字不对的信(门上贴了一封名字不对的信叫什么)
第1页 :基本信息
书名:秀色可餐
作者:疯丢子
出版社:贵州人民出版社
内容简介:
回过神的时候,我正被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拖着走…………
然后被丢到这位粉嫩知府面前,开口就问我有啥一技之长没。
会做饭算不算?为生计,我俩开店的想法一拍即合!
套用现代商业技术,打造多样化菜色,饭馆很快变酒楼。
可能我这样一中性美十足的糙妹物以稀为贵吧,
逃婚半路救个腹黑美男,一睁眼就把我打晕了往自家抗;
店里制服个招蜂引蝶的妖娆美男,他就非要娶我当小妾;
以逃婚和分家产为诱惑,这傲娇美男竟让我帮忙嫁给他!
那么多人喊我嫂子,我开饭店是不是有点亏?毕竟身边尤物各个秀色可餐呢。
所以一路风光无限好,只是挨个逼婚有点糟,
待我搞定这群人精,一定挑个顺眼的安顿下半生!
作者简介:
展开全文
疯丢子。以永生的气魄构筑梦想,用末日的心情活在当下。
我开的不是坑,讲的不是故事,写的不是小说,而是一个很像我的人,在每一个世界的冒险。
已出版作品:《同学两亿岁》、《战起1938》、《生化!星际外援》、《美食江湖不思议》等。
即将出版:《跪求一腔热血》。
书摘正文:
第一卷:时空错乱
1.杭州城墙外的斗殴事件
回过神的时候,我正被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拖着走。他们穿得可够经典,红衬衫皮背心、皮质超短裙,连裤子也是红色的,哇!那帽子够潮流的,严重复古。
…………
等等
那装扮…………怎么这么像每天晚上八点档的狗血古装剧里面的那个…………捕头?
“喂…………”我似乎很虚弱,喉咙都是哑的。
那两个捕头状的生物一顿,同时回头恶狠狠地看我一眼,哇哦那长相,我胆小,不看。
第2页 :第一卷:时空错乱
“小子,少装虚弱,瞧你穿得那样,文不文武不武的,虽说这时节江湖人突然多起来,也没见过穿成你这样的。喂,喂你说话啊!”
那个跟我说话的像熊一样的…………捕头,见我看着他半天没说话,狠狠扯了扯我的手,继续拖,好冷血!
“这位大哥啊,能不能问个问题。”我有点儿底气不足。
前面没人理我,我很郁闷地看看四周,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眼见脚下的泥路越来越宽,我想我可能会被带到个城市什么的,但愿是横店。虽然一眨眼从杭州到了横店非常匪夷所思,但总比那一眨眼的工夫穿越到古代现实得多。
我不会傻到问他们是在演哪部戏,还是不说话为好,被当成傻子总比被当成疯子好,目前适合静观其变。
渐渐地,路上有了点儿行人,那两个大哥了不得,嘿咻嘿咻把我拖了那么远居然一句话也没有。
前方忽然热闹起来,我看到一个捕头大哥忽然紧张了,猴子一样的脸上闪出慌张的神色,抓着我的手的手也开始颤抖,另外一个熊一样的捕头则暗骂了一声:“妈的,又是这帮江湖人,斗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没死光呀!还越来越多了,跟老鼠一样。”
此刻我却震惊在眼前那些形似人类飞来飞去的身影里——哇!轻功耶!那些有武功会轻功的人在群殴耶!说起来现代群殴那真是够弱智,瘦得跟牛皮条似的人还要拿着把不知道有没有磨过的西瓜刀,嗷嗷叫两声冲上去意思几下完事。可是这个不同啊,有技术含量啊,绝对通过ISO 9001群殴观赏度认证,真是光影飘忽,人如潮水剑如虹啊。
问我为什么能看那么久,这就要提到那位怒气冲天的熊捕头了。他对江湖人斗殴没兴趣,自顾自在那儿转来转去找路子…………原来那帮江湖人挡了城门口,这个城,叫杭州城?
我哭,杭州什么时候有的城墙?我家住郊区啊,怎么可能不知道?
看着那帮没有外力支援飞得比树还高打得比枪还快的“江湖人”,看着身穿大红衣服皮质超短裙虎背熊腰却一脸理所当然的捕头大哥,再看看那堵代替了原先进城收费站的城墙,我明白了。
这个情节,虽然不大清楚,呃,这个状况我是知道了。
来不及想太多,眼前的那场斗殴似乎快结束了。我是分不清谁赢谁输,人家又没有制服说明是哪个帮派的,可是我忽然有不好的感觉。
胜利的那方,好像,蛮凶的。
那帮蛮凶的人的头目正要走,眼睛却朝我们这三个人看过来。我的手一阵剧痛,那个猴子捕头居然掐我!
熊捕头倒蛮镇定的,只见他双手一抱拳,用颤抖中带有威严、威严中夹杂讨好的声调说:“今日小人有幸见到怪人帮大胜天齐盟,实乃三生有幸。无奈小人与兄弟要押解犯人进城,不宜拖延,无法瞻仰您老庆功宴上的风采,不知岳帮主可否让一条小道,让小人完成任务呢。”说罢他还嘿嘿两声,无限讨好。
那个岳帮主长得有点儿蒙古风,穿得也粗犷,秋收时节,他一件单衣搞定,肥硕的脸红扑扑的,看来刚才打得很爽,不过此时他的脸色却是阴沉的,红里透黑。
“你是…………”他顿了顿,审视着熊捕头,突然又一副恍然大悟状,“杭州第一的张捕头!幸会幸会,传闻你玉树临风,果然不假啊,哈哈哈哈,小女对你崇拜得紧哪!”
哦哦哦!我没看错吧,那个熊捕头居然脸红!不过我觉得那个什么小女更应该脸红,看上这么一个半兽人似的家伙,都说古代人审美有问题,我是信了。
此刻我自认为是和那个牢牢抓着我的猴子捕头一起被遗忘了,至少眼前这帮看起来很开心的人是忘了我们,不过显然我忘了另外一群人。
比方说刚才战败的那一拨。
“传闻张捕头武功高强,那么这位小兄弟既然是张捕头要送到衙门的,就请张捕头帮个忙了。”一个沙哑的声音横插进来,打断了人们的相互恭维。
不是我不怕死也不是我神经粗,要怪就怪现代太安全,我对剑的杀伤力一向没概念,所以目前我虽然脖子上搁了剑,除了不能摇头晃脑我还真没其他感觉。
倒是雄壮的张捕头的脸色就不好了,青黑发紫,龇着牙说:“莫非堂堂天齐盟也会用下三滥的手段?”
身后的声音则自在得多:“不敢,实属无奈,待一切解决后,在下自会上门负荆请罪。”
一切是什么概念啊,拯救世界?戒毒成功?大哥,说明白点儿,小命还在你手上呢!
张捕头的状态似乎在发怒前兆,他又压低声音说:“这小子只是个傻子!他连男女都分不清!”
我倒!谁说我男女都分不清!分明是我说了我是女的你却不相信嘛。到底谁分不清男女?
身后扑哧一声,似乎是笑,又像是咳嗽:“既然是傻子,那在下就帮张捕头解决一个麻烦吧。”
脖子上的剑就这么划了下去。
我恨死了自己居然什么都做不了,我是不想来这鬼地方,但不代表我就愿意死!
绝望感排山倒海淹没了我。
我死了…………
就在这念头落定前,只听耳边叮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打掉了那夺命的剑。我很没种地跪在地上喘粗气,身后那谋杀未遂的浑蛋居然还老神在在地夸张捕头暗器功夫好!
我心中的小宇宙轰地爆发了!我跳起,转身,抓住那浑蛋的衣领,深吸一口气开吼:“你有没有人性啊!傻子就不是人啊?有你这么不拿人命当人命的人吗?就算我是傻子可我活这十七年容易吗?你一剑下去就什么都没有了你知不知道?”
用力推开那人,我转身快速跑到张捕头身后,很没种地躲了起来,只探出头狠狠地看他。
不过…………这么恶劣的人长得还不错。
细长眼,挺鼻梁,薄削嘴唇,瘦高身材,一副阴险的样子。我继续嗤之以鼻。
场面很安静,显然我刚才一场河东狮吼的现场表演还是有点儿震撼效果的。张捕头趁机向所有人告辞,架着我,拖着老鼠捕头,冲进杭州城。
我有种到了大本营的感觉,想到JAY的歌:在我地盘这你就得听我的…………
这里的人没有辫子头,路上行人中女孩子很少,有点儿像宋朝,但是那衣服很奇怪,跟古装剧里面宋朝年间人穿的不大一样,领口开,袖子有大有小。
怪事,这到底是什么年代?不会是明朝吧,对不起,我历史一般。
无奈,我只好再次扮演傻子的角色。
“张…………捕头,这是,什么朝代啊?”
张捕头架着我的手一紧,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嘴角抽搐达一分钟之久。当我以为他也不知道的时候他才开口:“延国明起五年。”
瞬间石化。
我是不知道历史上到底有没有什么明起几几年,但是延国我是真的确定历史上没有。春秋战国时代的确是诸侯国纷争,可就算那时候有个什么该死的延国,也不可能是现在这么一副清明上河图的繁华样。
好吧我承认,架空历史,蛮惨的。
天知道我一个高中都没上的普通女生能干些什么。
哭死,前途黑暗,暗无天日。
凄凄惨惨悲悲切切,我被带到了杭州衙门。顺便被毫不留情地扔到地上,惊堂木一声巨响,审讯开始。
“大胆刁民,竟然砸破郊外无辜农家的屋顶,还胡言乱语,说!你有什么企图!”
好…………稚气的声音,我好奇地抬头,正对上一双清亮的眼睛。
官衙老爷,竟然是一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小屁孩。娃娃脸,圆眼睛,个子也不是很高,顶多一米七的样子,通红的脸颊显示出他的局促不安。
我忍不住要笑,怎么感觉是在和自己的同学小弟玩官兵捉强盗。
他脸跟充了血似的,眉头拧得紧紧的,又吼:“你居然还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秉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原则,我决定老实点,忍住笑,跪端正了说:“民女明绮,杭州人氏,前天出外游玩,回家途中不知怎么昏倒了。醒来时已经被张捕头和老…………另一个捕头大人给拖着了。”
自动忽略小老爷脸上明摆的不信俩字,我仗着脸皮厚,和他“含情脉脉”对视良久,终于使他败下阵来。
“罢,你这么说也没人作证,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来人,将她关进牢中。”
2.我会跳舞!还懂点儿账本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新体验,要知道,现代人一般没机会犯案坐牢的。而我什么都没做就进了正宗牢房,就像是社会实践活动。
可惜这儿没有活动负责人的关照。
古装剧有一点没骗我,牢里面真TM反映社会现象:黑暗。
坚实的墙壁和铁栏里面却是发霉的稻草和成群的老鼠,哎这儿的老鼠真是肥硕啊…………
此刻已近傍晚,高墙上的小小天窗就是一个装饰,一点儿亮光都没有。我整个人蜷在角落,模样无比凄惨,黑暗使眼睛陷入很不舒服的暂时失明阶段。
这里似乎除了我没有别人。
那种喊一声连回音都懒得回答的感觉…………
真的,很绝望。
游荡在外的浪人好歹还有个远方的家作为精神支柱,累了苦了跌倒了还可以回家被亲人们安慰照顾,即使是没有亲人的孤儿也免不了朋友的支持和关怀。
可是我,一下子,除了生命,什么都没有了。
二十一世纪的家庭和学校,已经远得不能用距离来计算。
爸爸的烟味、妈妈的酸菜鱼、同学之间毫无间隙的玩笑,这些在一瞬间成了回忆。
然而想要活下去,似乎难度颇高。通过街上男多女少的情况看,这个世界依然男尊女卑,那我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孩子,该干什么?想了想课堂上所学的东西,在这个没有电脑没有物理化学的世界,我还真是废人一个。
等等!似乎还有条出路——去青楼卖身?不过由于脸长得比较中性,所以我很倒霉地留了个短发,而且还是因为夏天炎热不久前才剪的超短头…………
在这个男人女人都长发及腰的地方,我明显和怪物一个等级,连我颇为自信的身材也只能暂时被屏蔽了。
正沮丧之际,一声“开饭了”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回神,发现外面过道上靠近铁栏的地方已经放了一碗貌似饲料的玩意。
呕,牢饭…………我不想说什么。
看过一本书,里面的女配和我一样对牢饭反感到不想说什么,人家没吃,饿死了。
我嘴蛮刁的,对生命也是极执着的,于是我靠牢饭撑到了第二天早上,之后几个衙役又过来把我带走了。
那小老爷看我有气无力的女鬼状,倒显得很惊奇。
“看来,你不是受过苦的人啊。”
现代社会的人就算受苦也不会吃馊饭吧?我依旧在回味那碗牢饭的滋味…………简直不能更恶心!
“受过苦的就肯定吃过那牢饭吗?”我很不屑地甩白眼。
他一愣,转而冷笑:“如此看来,你不仅没受过苦,还是个不知民间疾苦的大小姐啊,只是这样子…………奇了点儿。”
“那你知道民间疾苦吗?你知道什么是大小姐吗?”
“像你这般,拿馊饭当毒药吃,细皮嫩肉的主。”
当馊饭是毒药没错,但这“细皮嫩肉”我举起俩手臂,上面因练舞造成的伤痕盘横交错:“你们把这叫细皮嫩肉?”
小老爷眯着眼看了许久,问:“你习武?”
“不,学跳舞。”我的回答很简洁。
他显然僵了下,很快大笑道:“你会跳舞?光你那样子就不像舞伎那般柔媚多姿,你说你给跳舞的女子打杂我倒信。”
周围的几个衙役也偷偷地笑,我当然知道古代对舞伎的定义,所以很平静地任他们笑,我又不可能跳给他们看。
“怎么不说话?心虚了不成?”他嘲笑道。
“虚死了!”我没好气地白他,“你打算怎么判我啊,青天大老爷?”
他怔住,抓了抓头发道:“你来历不明,又不肯说,再说一路上也没发现你有什么不妥之处。好在你砸的农棚只是个草房,也不需要什么赔偿了。那农家答应自己修下就成,那么接下来该做的,就是把你遣送回家。好了,都没你的罪了你总该说你住哪儿了吧。”
“牢房。”我轻声嘟哝。
“啊?我没听错吧。你住牢房?不会是舍不得我吧,那就算是住牢房也见不到我啊。”小老爷一副痞子样。
我懒得跟他争,低头想着自己将来该怎么做,可惜一头雾水。
“你这儿…………缺什么差使吗?”我小声地问。
他一听便坐直了:“你想在这儿找差使?有是有,我这里管账的人昨天告老还乡,今天还没找着替代的人,要不你来?”
我点头,无意识的。
“你真干啊?你会看账簿吗?”他惊讶。
“我爹,曾经是账房先生。”这是真的,我从小耳濡目染。
“好吧,你先来试试,工钱不高啊。”
“好,谢谢。”看来真的有必要去研究下那个掌上电脑了。如果保养得好,就算用一辈子也是有可能的。
上帝保佑我是个未来人。
这堆貌似和珠穆朗玛峰有争高下嫌疑的账本,如果光靠珠算,恐怕活活算死后投胎回来接着算也算不完。
“这是历届知县积累下来的账本,你的任务就是查,看亏空多少或盈利多少。或者有什么弊端遗漏的,然后报给我,我会上报朝廷。”少年知县如是说,然后屁股也不拍地出门。
我呆,我再呆,我查…………
第3页 :第一卷:时空错乱(2)
好在我刚刚挖掘到掌上电脑有名为“账房先生”的功能,虽然只是简单的核对和计算,也让我省了好多时间和精力。几本账查下来,目瞪口呆。我知道杭州这块地方在地理看来一向是肥油地区,可是没想到,居然被上几代知府治理得只有亏空的份!
岳仁,我们的亲亲新任小知府,完蛋了。
看他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恐怕还不知道,如果到了月底,他大概只有拿自己的月俸给人发薪水了。
账房里,几乎一丁点儿银子都没有。
亏我查半天,大概连今天的饭钱都没着落呢。我稍稍整理了下刚查好的近几任知府的账本,用初中学的数学统计法统计了下。除却岳仁中探花得到的赏赐,账房里还有白银50两,欠外债约5000两。
真主在上,1比100的比例,凭他一个小知府一年大概60两的收入,不吃不喝也要还70年!
这种经济状况,足以使杭州拥有代代皆贪官的“美称”。我幸灾乐祸同时心情沉重地叫来岳仁,给他看了统计表,他面色平静地端详了半天,一句话不讲,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可怜的孩子,寒窗苦读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点儿成就,连福都没享过,就白白欠了近乎天文数字的债。
岳仁新官上任才八天,连个下人都没有找…………看他以后也找不起,我只好认命地兼职管家婆,把他抬到床上,然后摸到厨房给他弄了碗粥。
回到房中,他已经醒了,正看着床顶发呆,我拿着粥坐到床边。
“要粥不?刚熬的。”
他摇头。
吃得下才怪!我暗笑,把粥放到了桌上。
“那你有打算吗?那吃人的账,再久远的我还没查,不知道还有多少…………债。”
他终于被“债”字惊醒,迷茫地看着我。
我耸肩:“没办法,我们都十七岁,能懂什么?你读圣贤书,我跳时兴舞,咱们谁都不会赚钱,我还要靠你养活呢,老爷!”
他叹口气,又转而充满希冀地看着我:“你会管账,那总懂点儿经商吧,我们用你的名义开家店吧!”
“账房先生都会经商还靠别人干吗?经商是手段不是计算,不一样的,再说,要我经商可以,可是如果经营错误导致亏光,那可是一点儿希望都没了。”虽然现代的经营手段我懂点儿,可是有许多是要冒风险的。
房里又陷入沉默。
“好吧。”
“啊?你说什么?”我恍惚间似乎听到了岳仁在说话。
“我说,好吧。”他加重声音重复,眼眸灿灿生辉。
“什么好吧?你说清楚点儿!”
他坐起来,看着我说:“明绮,现在起,你是我的同盟,我将自己的积蓄和皇上的赏赐全部给你,由你来经营,我相信你。”
不知怎的,心有点儿慌,我难以置信地睁大眼,几乎吼着说:“你脑壳坏掉了?叫我经商?嫌败家不够早是不是!”
他笑,很真诚却有点儿奸诈的那种:“明绮,有一点我很佩服你,你敢拼。前天你说当账房时我就看出你根本不大懂怎么管账,甚至可能没我懂得多,可是你试了,而且很成功很厉害,别人要十多天来算的你一天半就弄好了。”
我呆,原来那个掌上电脑这么有效率啊。我刚想争辩,他又开讲了。
“可是我是不敢试的,很多时候我犹犹豫豫错过了很多机会,所以我羡慕你有勇气。我爹曾教导过我,敢拼的永远是强者。明绮,现在我身边只有你一个强者,只有靠你了。”
他到底把我当什么,大前天把我关进牢里吃馊饭,前天嘲笑我一顿后狠心地让我查暴多的账,昨天对我不闻不问让我在账房里不眠不休地奋斗,今天又想靠我经商赚钱帮他还债。
是他单纯还是我一副好欺负的样子?
我正想发怒,转念一想,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我可以利用现代的知识赚钱,确立自己在这个社会的地位,不用担心风雨飘摇,背后还有知府做靠山。
太棒了!
“好吧,不过你要告诉我,你完全可以利用职权去剥削那帮富得流油的人啊,为什么一定要我白手起家?”这可是我一开始就想劝你做的啊!
他显然不大高兴:“与其被骂成贪官,不如帮助一个白手起家无钱无势的弱女子来得好听。不是吗?”
收回前言,他一点儿也不单纯,真是一箭双雕的好办法,名利双收,留我在外面累死累活。
唉,真是人在屋檐下啊。
3.另一个时空的知味观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细数我明家近百口人,从近亲到远亲,竟没几个经商的,而且我对商业的了解只有电视剧中的桥段,看来只能靠自己摸索了。记下打听到的各种物品、食品、酒和地产的价格后,我到处闲逛起来,熟悉了下各行行情,便打道回府了。
总的来说,这在商业上的发展还是对我有利的,许多基本的商业手段都还处于萌芽阶段,所谓广告业不过是让别人到处散播小道消息,什么某某店衣服特别好,某某酒楼什么什么菜特别正点…………
明绮,加油!
思前想后,我决定做饮食业。在我看来,这是最有发展潜力的领域,真多亏了我是个吃货啊。
做菜,大概是我最有用的特长了吧。
我和岳仁商量了下,用二十两买下了城西居民区附近的一间小铺子。决定先老老实实干,博得了普通老百姓的喜欢再说。由于城中许多酒楼饭菜都特别贵,有些不用几十文钱的菜能被他们提价到几百文,普通百姓一年不到十两的收入哪里敢去,而他们能去的小铺子又大多只卖馒头和特色小吃,于是我决定开一家小饭馆。
有饭有菜有酒有小吃,还有南方不大吃得到的面,都是在原料钱的基础上再加个十几文钱就算是定价了。岳仁本身家中就有点儿家底,去过大酒楼的他看了我的定价表后直说太便宜了。
我笑,要的就是这效果,有便宜不贪的才傻呢!
准备开店,说说只有四个字,真正要做的事情却多如牛毛。前两天岳仁给我带来了三个小孩,说是衙门里几个衙役家的,既管不住又没钱送他们上私塾,听说我缺帮手就送到了岳仁那里。
我看那三个小男孩都十三四岁的样子,一个个泥猴似的站着,身上的衣服好像是用补丁拼起来的,在秋天的寒风中,怎么看怎么可怜。
古代的又一个好处来了,可以收童工…………
我把他们领到屋里,一个接一个塞进浴桶,勒令他们洗得不留一点儿泥巴,然后奔出门去给他们买了衣服。洗了澡,又换了新衣服,这三个孩子简直焕然一新。
我扯开嘴巴朝他们笑,很随意地说:“洗了澡,舒服吧。”
他们忙不停点头。
“那么,从你开始,自我介绍下吧。”我跷起二郎腿,随手指了个人,然后…………不得不佩服古代人的起名能力。
这三个孩子分别是十五、十四、十三岁,名字则是天寿、满福和豆苗。
“你们有什么特长吗?或者说会做些什么?”
结果都是些挑水种菜做家务什么的,于是我让最小的豆苗做小二,另外两个就充当苦力啦。有了下属,我的工作领域又扩大到了职工管理。由于经商方式有点儿改变,我还要亲自开展员工培训。
不过十多天时间,我仿佛不是十七岁,而是二十七岁,还没钱买补品…………
岳仁是最爽的,太平时代,他每天猪一样地活着,吃了睡睡了吃,偶尔顶着张洋娃娃脸到我的小铺来溜达溜达…………然后被我抓去做苦力。
对店的起名,我们讨论了很久,我的意思是要新颖点儿,岳仁则希望文化味浓点儿。其实身为探花,对题名他是最有发言权的,看我手下那三个小子似乎也赞成“悦食居”。
这么俗,他怎么想出来的?
于是我奋笔疾书,写下了楼外楼、知味观、奎元馆、采芝斋、九佰碗等杭州有名饭店的店名,扔给他们自己挑。
岳仁大叹走眼,最后考虑到店所面向的是普通老百姓,不适合很高雅很有才气的名字,于是名字就起为“知味观”。
未来人获胜!
我很厚颜无耻地让岳仁写了匾额挂上去。
这个时空的名店知味观,就由我来发扬光大吧!
知味观开张了。
一个历史性的时刻,另一个时空的杭州名店知味观开始了它的征程!
十月三十日,开张的日子,不能说是盛况空前,只能说是人山人海。
当然开张前我是做了点儿工作的。
我让岳仁找了许多会写字的来写传单,上面有我们一部分菜的价格和本店的简介,还有一些优惠活动。比如每天有一个不同的特色菜减价大酬宾,点满了多少钱可以优惠多少,第一批去的客人还可以获得一张会员卡,凡去消费就能获得八折优惠,当然有效期一年,一年后可以交钱延期,还会不定期地举行各种优惠活动等。
天寿几个用糖葫芦为诱惑,找了许多小伙伴发传单,范围之广,遍及全城。我不得不感叹古代孩子娱乐活动少,只有大家在一起才玩得起来,都交心,还实在。
考虑到很多点子会被别的店抄袭,我们只写了减价酬宾和点满优惠,至于别的就用突击优惠,让客人惊喜连连。而岳仁这两天一直感叹所托是人,说我是举世之奸商,绝对是钱眼里打拼过的。
我郁闷,这些方法放现代谁都会吧,关键是有没有这个条件。
开始的工作出乎意料的轻松,本来我以为会忙死,结果岳仁掏私房钱给我雇了很多厨娘,都是附近村子里朴实的农民。炒菜控火归她们,调味制酱配菜归我,我只要不停配调料和动动口就行了。
天下还有比我更轻松的小饭馆老板娘吗?
第一天由于优惠特别多,试吃的更多,赚得很少,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可是来来往往客流不断,几乎对我们店的菜都交口称赞,再加上宣传单的作用,我想最基本的广告作用已经达到了。至少让城里大部分老百姓都知道了城西有这么一家饭菜美味又便宜新奇的知味观。
我的店采用现代快餐店的经营方式,桌上有菜单,若干调料,点好菜后先付钱再上菜。店里一角还设有外卖部,店里一些方便带走的菜可以让别人买了带回家,由于人力资源不够,我暂时不设送外卖。
没多久,知味观已成了休闲生活贫乏的古代人近期的一号话题。我给岳仁的任务就是去杭州的一些大茶馆听消息,他失踪了几天后,小孩子般跑进我们店的后院,笑容灿烂地大叫大嚷:“明绮明绮你知道吗?现在知味观可是风光无限啊!”
“怎么说?”我放下手里刚设计的新菜单,饶有兴趣地问。
他坐在石桌对面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说:“你猜!”
“不就是有新意、便宜、好吃,值得一去吗?”我想了想,试探着回答。
他一瞪,很丧气地靠到椅背上:“你怎么知道,还要我去茶馆听。”
我继续设计菜单,暗暗为他刚才耍宝的样子好笑:“因为那是我希望的啊,我只是看知味观的运营有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而已。”
“明绮,你真的没经过商?”岳仁拿着茶杯斜眼看我,满脸怀疑。
“我今年十七,之前读了九年书,再之前玩了三年过家家,再再之前连字都不识,你说我能干什么。”我想想过去惨痛的学海苦游,不禁有点儿悲从中来,美好的高中生活,自由的大学生活,我跟你们阴阳相隔了!
“你那九年学什么?经商?”好奇宝宝…………好可恶,偏问我最不想回答的。
“什么都学,除了赚钱。”我写完最后一笔,起身向厨房走去。
小小的知味观渐入佳境,运行顺利,虽然是一个仅能容三十多个人的小饭馆,可是每天都宾客满座,把我和那些厨娘忙得人仰马翻。
最受欢迎的莫过于杭州名菜西湖醋鱼、油焖春笋、番虾锅巴和香菇炒青菜,那些都是味美价廉的好菜。还有就是一些南方鲜少吃到的北方小吃,如面疙瘩、羊肉泡馍、千层油糕等。
所有的菜都是这时空的人听都没听过的菜式,我为了防止以后没货,故意只弄了少少的,但是美美的菜,让别人忘不了吃不够,好为以后的推陈出新做准备。
枪打出头鸟,我不可避免地太过于招摇也使其他的店注意起来。
这不,昨天就有人来贿赂我们厨娘修妈妈了。
发现这些纯属意外。
那天我跟豆苗经过后院,就听外头有动静,凑过去听了听,是一男一女。刚开始还以为是男女偷情,后来才发现是修妈妈和一个陌生男人在因菜的配料单讨价还价!她可是我们厨房大军的主力人物啊!居然叛变!
偷听半天,最后两人以三十两敲定,我冲豆苗抛了个眼神,他很机灵地从后门跑出去跟踪那个男人。接着我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厨房,继续监督工作,看着炉灶旁我连夜配制好的几坛酱料,心情陡然复杂起来。
很快豆苗回报,那个男人进了千凤居,那里的掌柜对他很熟稔,看来是个重要人物。
千凤居,我的同行,只是规模比我大了不知道多少,现在居然盯上我了,想利用修妈妈把我扼杀在摇篮里吗?
毕竟我没经历过这种事情,虽然知道不可能一帆风顺,可当商业间谍这种本来离我很远的名词突然跳到我面前时,我只能不知所措。
但这不代表我会放过背叛我的人。
坐在衙门后院,我和岳仁难得正经地聊着天。
“我待她不薄啊。”我喃喃自语,满心委屈。
岳仁拍拍我的肩:“你待所有人都不薄。”
“那为什么…………”
“他们以为你好欺负,你没钱没权,只有手艺。”他列举了下,怪异地看我,“谁让你不跟他们说我是知府?偏让我当什么书生岳义。”
“废话,你若表明身份,我的店可就坏名声了,别人会以为我是用身体开店的!”
“知道了,你说过了。”岳仁低头告饶,给我递上茶水。
“哼!”我毫不客气接过凉茶一饮而尽。
“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事?老板娘。”岳仁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我放下茶杯,皱眉看着这空空的杯底,迟疑地说:“要不,我们来个将计就计?”
“怎么说?”挑眉。
“没想好。”
扑通。
4.惊现商业间谍008
三天后,千凤居推出新菜“怪味酱汁鸡”。
据说味道和我的济公鸡一模一样,只是价格上他们比较牛,竟然说什么用精心饲养的鸡和经一个月调制的酱料制作而成的绝世珍品。
价钱是我们价钱的三倍。
价格差那么多,味道据说又一样,他们怎么可能吸引客人,名字也恶心。可出乎意料的是,吃济公鸡的都到千凤居去了。
据天寿的小伢儿情报部门提供消息说,原来千凤居是名店,去那儿有面子,除了一些没钱去那儿的普通老百姓,本来垂涎我们济公鸡的富人当然不屑于在我这边角小店和平民为伍,自然转移阵地。
哼,一帮没良心的。
我站在厨房门口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偷眼看正在切菜的修妈妈,只见她慌慌张张眼神不定…………
哼哼,这时候良心受谴责了,既然敢做,就要做好遭报应的准备!
我叉着腰嘿嘿嘿冷笑,看得情报大哥天寿一身汗毛。
好在只有济公鸡被泄露,其他的招牌菜依然让人欲罢不能。千凤居的怪味酱汁鸡卖得响亮,别人甚至怀疑起是我偷了千凤居的配制秘方。
嘁!一帮愚昧的古人!
第4页 :第一卷:时空错乱(3)
我懒得跟他们争,三天,再过三天,咱们拿良心说话!
三天后,有人将千凤居告上公堂,原因是他们卖的怪味酱汁鸡有毒,吃了让人神志不清,如癫如狂。千凤居的掌柜百口莫辩,终于拉上了修妈妈,说她提供了自家祖传秘方给千凤居,没想竟然有毒。
提审修妈妈,竟是知味观的厨娘,一时杭城轰动,原来知味观出了个叛徒,那么为什么知味观的济公鸡吃了没事?
这时,我闪亮登场。
“修妈妈,你竟然…………”我假装惊讶,满脸伤心失望。
“明小姐,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为什么明明一样的味道,千凤居的却有毒,你的却…………”修妈妈已经年近六十,大半辈子的农民生涯让她体格健壮,粗糙的脸上满是交错泪痕。
“我怎么知道啊!对了,前几天我突发奇想,想研究下济公鸡酱汁的新配方,所以把原先的配方都改了下。虽然味道一样,可总觉得不对,就没敢用,把材料都放在了配制室里,莫非…………”此时无声胜有声。
“原来如此。”修妈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忽然又一怔,眼睛狠狠地盯着我,“明小姐,你是故意的吧。”
她用的是祈使句,表肯定。
“啊?”我一头雾水的样子。
她忽然向我冲过来,我急忙闪开,旁边闪出两个衙役把她制住,只见她疯狂地大吼:“你是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你故意把配方全部改掉,你知道王掌柜给了我钱!你在报复我!”
那两个衙役将修妈妈带了下去。半晌,负责审案的岳仁将目光转向千凤居的王掌柜,厉声喝道:“王掌柜,修妈妈所说可否属实?”
王掌柜一抖,连忙磕头:“大人冤枉啊,是这老太婆自己上门说卖的是祖传秘方,味道独一无二啊!”
“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你们说了什么?”岳仁按照我和他制定的剧本,照本宣科。
“是…………”王掌柜冷汗簌簌掉下来,眼珠子转得跟电风扇一样,“是在两个月前,她到千凤居来找我,说什么…………我忘了。只知道大致就是她的祖传秘方,很好的样子。”
“此话当真?”岳仁眯眼,很危险的样子。
“当真当真。”王掌柜忙不迭点头。
“好!把王掌柜带下去,把修妈妈再带上来!”
重新回到公堂的修妈妈已经冷静很多,她盯了我半晌,才向岳仁下跪。
“犯人牛阿修,你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把秘方给王掌柜的,当时你说了什么?”岳仁拍了下惊堂木,声色俱厉的样子。
修妈妈沉默半晌,说:“民妇是在好几个月前在千凤居把秘方给王掌柜的,当时民妇啥也没多说,只是把材料告诉了王掌柜,拿了钱就走了。”
衙门口围观的人轰地炸响了,两个人的供词,除了地点,其他的都不一样。
岳仁装出一副举棋不定的样子,转而问我:“那么明掌柜有什么意见?”
闪光灯照过来照过来!麦克风音响准备!我微微一笑,向岳仁行了个礼,声音柔柔地说:“可否让小女问几个问题?”
“请。”
我走到修妈妈面前,绕着她转:“修妈妈,我敬您是长辈,待您也不薄吧?”
修妈妈冷笑一声:“我记着呢。”
我假装没听出其中的怨恨,继续道:“那您能告诉我,您那家传秘方是什么吗?”
修妈妈现在恨我报复她,肯定是宁愿和王掌柜一个阵线,把那怪味酱汁鸡当作自家秘方。
“秘方秘方,哪能随便说出来?”
“您不说,那我也不逼您,再问个问题,既然是家传秘方,那您肯定很熟悉了?”
“那当然。”
“您肯定吃过了?”
“吃…………没有吃过。”她差点儿就说出自己吃过,可多半是陡然想到那秘方有问题,只好否认。
“家传的秘方怎么可能没吃过?再说,您不是告诉王掌柜那怪味酱汁鸡很好吃吗?”我抓住漏洞猛攻。
“我娘吃过,她说的。”
“那你娘身体好吗?”修妈妈啊修妈妈,你可真是老了,你妈也是人,吃了毒药不会发作吗?
修妈妈猛然发现自己落入了陷阱,脸色立刻发白,只好说:“她老人家早就去了。”
“没中过毒?”我柔声问。
“我…………我不知道!”修妈妈已经慌乱死了。
“修妈妈啊,您不会这么不孝吧?我刚研究出的新配方的确含有混合毒素,吃一次就能让人痛苦,只有再吃才能平息痛苦,千凤居那怪味酱汁鸡我看过了,和我的新配方一样,那你娘既然吃过,出了事您会不知道?”
我顿了顿,看向修妈妈苍白到发青的脸,她简直百口莫辩啊。
此事摆明了,不管王掌柜承不承认,千凤居的名声算完了。
人证:修妈妈。
物证:怪味酱汁鸡。
都全了。
就差结论了。
按律法,王掌柜的千凤居卖害人的食品,理所当然被封。
王掌柜本人已被扔进大牢服刑一年。
修妈妈偷窃商业情报并贩卖给王掌柜还害了人,服刑三年。
我作为受害人,则可以得到赔偿,岳仁假装想了很久,说:“王掌柜的财产是要用来治疗受害者的,剩余的应该没收,那么能赔偿给你的,就只有那个千凤居的地块了,反正也没人经营,明小姐就能者多劳吧。”
我很“勉强”地收下,心里笑翻。千凤居耶!西湖边的饮食一霸啊!楼阁华丽不说,名声也是漂江过湖全国闻名的!太爽了,上帝眷顾穿越人!
此后我宣布,由于千凤居现在名声不好又被封,所以原先的千凤居已不复存在了,此后正式改名为——湖畔居!
我的事业,踏出了辉煌而卖力的一步!
衙门内,岳仁和我狂笑。
“明绮,你真是妖怪!”他捶打石桌,眼泪喷涌。
我得意得不知道东南西北,觉得自己无比伟大。
“我不是妖怪谁是?你吗?哇哈哈哈!”
岳仁强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说:“真的,我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却第一次知道断案可以不用刑的。”
“圣贤书不会教你怎么做侦探!”我小小鄙视他一下。
“对了!”他忽然凑过来,“你说的侦探是什么,有这么厉害吗?不用逼供?”
“你看我给你的剧本,那上面是很多推断和什么时候该做的不该做的事,这些都是我花了很久想的。侦探就是这样,有计划地接触事实真相,并且用证据和心理战消磨对方的心智,让他们崩溃,然后招供。”
“哦,厉害。”他拿着那个剧本赞叹。
“还有更厉害的呢,岳仁,这半个月我们知味观赚了二百五十六两,还不错,继续下去应该能更多,现在重点应该放在湖畔居了,那块大肥肉好好利用啊!”我开始在心里列计划书,憧憬美好未来。
5.江湖纷争,国仇家恨
湖畔居店如其名,坐落于西湖湖畔,很少见的三层结构。我按照这儿等级分明的社会形态,把一楼给普通百姓,二楼给有权势的人,三楼则作备用,谁爱去去,有时出租给人开宴会用。
由于我有创意那是出名的,湖畔居当然不能让人失望。
而且我开放了又一个来自未来的新功能,茶室。
这是另一个时空中杭州休闲娱乐业的一霸,尤其是西湖边,十家店里九家是茶室,好的景致可以让人糕点几碟、香茶一杯惬意一个下午。现代的年轻人都很忙,忙电脑忙学习忙上班,可古代的年轻人很少有忙的,大多又能拿家里的闲钱到处瞎逛,湖畔居茶室想不兴隆也难。
为了让别人知道茶室的功用,我先在传单上用简单的语言解释了茶室的用途,再请了岳仁和他的几个朋友当模特,给我在湖畔居坐了几天,终于让别的闲人兴趣盎然蜂拥而来。
以前的千凤居充其量只能算是个景观饭馆,来了只能吃饭,吃完就走,茶只有凉的用来解渴,主要的饮料是酒。可是现在的湖畔居不同,可以来吃饭,也可以光来喝茶观景。本店提供在知味观基础上更多更美味的菜肴,还有远近闻名的茶叶和新奇好吃的糕点及休闲小吃,更有新鲜的果汁和果酒等让人目不暇接。
一下子,湖畔居也火了。
经过知味观秘方一事,暂时也没有别的店来找麻烦。我安心地窝在湖畔居做现代的食品——芝麻糊、牛奶、定胜糕、龙须糖、花香茶、鱼丸和各色果汁、水果拼盘、仿奥尔良烤翅等各种KFC和麦当劳的快餐食品。
无奈好吃的太多,没被我开发的太少,连续好久我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吩咐天寿和满福帮我置办材料,自己在食品研发室玩得不亦乐乎。
知味观我暂时交给本来的一批人马打理,配料的任务交给了岳仁从老家请来的老厨师齐叔。他是个很严肃的人,口风严得我都佩服,厨艺也没说的,配料和管店任务交给他我放心。
虽然我闭关之前一切已经上了轨道,雇用任务交给了机灵的豆苗,副掌柜是精明干练的岳婶,厨师人马都是她挖墙脚弄来的,我还真想不出除了做新菜我能做什么。
可是…………
“明姐,不好了!”豆苗狂呼乱叫地蹦跶进来,瘦高的身形挡在门口,焦急地看向我。
这小子本来还矮我一头,被我好饭好菜供着竟然跟吃了激素似的,个子噌噌噌上蹿。
我手夹着下巴摩擦,上上下下研究豆苗的身材。
“明姐…………明姐!”豆苗老大的声音打断我的YY。
“啊?什么事?什么不好了?”我猛然惊醒。
豆苗冲过来,拉着我往外跑,边跑边说:“两帮江湖人好像有仇,在咱们店碰着了,似乎要打架,岳婶让我来叫你,她处理不了!”
走到一楼大堂,只见两拨人剑拔弩张,一拨穿了制服一样的黑衣,还有一拨穿得比较杂,可似乎都是绸缎衣料。
两拨俊男美女啊…………
为了防止类似眼前的客店突发事件,我早就设置了可以让普通客人跑出去的快捷通道和想看热闹的客人安全站两边享受的用牢固的橡木板围成的一圈过道。
本来那过道可以用作临窗环形座位,现代的很多店靠窗的地方不都有雅座嘛,差不多这样了。
很多聪明的客人似乎都发现了环形过道的作用,现在店临窗一圈密密麻麻站了很多客人。许多人手里还拿了点心和茶…………比我都会享受。以后有没有必要设置一个流动贩卖车,在这种突发事件的时候也可以不停止赚钱呢?
当然,这种事件能避免时尽量避免,为了我的“钱”途和岳仁的前途,我拿出口袋里的“突发事件解决步骤”,翻到江湖纷争这一页,按照以前想好的计划,有点儿胆寒地上前。
“那个,各位大侠,你们有负责人吗?”我感觉我的胃都在抖动,看两拨人中间那明显的电光石火,真担心自己会死于心脏衰竭。
两拨人马似乎以为我会来劝架,听我这么说反而很好笑地瞪我一眼,转而继续对望,没人理我。
“没…………没负责人的话,那你们能…………能不打吗?”我觉得自己的话是抖出来的,天哪!黑衣团伙有人在摸剑柄!
“既…………既然打定了,能转移战场吗?这儿地小东西多,打起来不爽啊。”我看了看两拨人的脸色…………没变,连忙赔笑,“为了解决江湖纷争这类突发事件,本店特设决斗场,就在店外往右的空地,那里还设有饮料铺和桌椅板凳,打累或者渴了可以休息一下喝口水再打,总比在这里打好吧?”
我一口气把剧本里的后半句大声读出来,最后又很没种地放低声音偷偷看他们。黑衣团伙的人似乎都比较冷,只是嘴角抽动。杂衣高级团伙的人就比较随和了,许多人翻了个白眼郁闷笑翻,刚才打前锋的锦衣男子甚至扑哧一声笑得止不住了。
不会打了吧不会打了吧不会打了吧…………我心里碎碎念,脸上却是很不好意思很害怕很羞涩地看他们。
锦衣男子笑得差不多了,看向我,声音柔和地说:“这位姑娘好有意思,可惜我们天齐盟今天要解决的,不是江湖纷争,而是国仇家恨!”
他把重音放在国仇家恨上,眼神凌厉地瞪向那拨黑衣男子,咬牙切齿:“这尘萧门是金国第一大派,同时也是无恶不作的邪教,正因他们在边境肆无忌惮地助金国军队进攻我国,才使得我国边疆战士有家不能回,如今竟然还敢明目张胆地来我们延国吃饭,着实可恶!”
紧接着他扬高声音,朗声道:“这尘萧门本是江湖门派,却参与政事,害我国边境不宁,我天齐盟怎能坐视不理,如今我郎某就要替天行道!”
话音刚落,周围人已经义愤填膺,群情激愤下,有人高喊“灭了这帮兔崽子”“为边境屈死的将士报仇”“天齐盟加油”!
…………
黑衣男子见势不妙,却缓缓走向我,那是一张完全不同于锦衣男子的脸。锦衣男子给人的感觉是如沐春风,温文尔雅,秀气却不乏威严。
这个人就不一样了,脸似乎是鬼斧神工雕刻的,冷峻而光洁,英俊而冷酷,一身黑衣更是显出了吞天噬地的杀气,让我这个不懂武功的人都不由自主抖了下。
只见他低头看我,似乎没有任何恶意,极为性感的唇线开合间,低沉的声音流泻出来:“这位姑娘可是知味观和这湖畔居的掌柜?”
“是…………是啊,有什么事?”我努力使自己显得很平静,脑子却转过从岳仁那里恶补的资料。
这个世界三国并立,东南即最富饶的地区为延国,但是地域最小。金国在大陆版图的整个东北方,地域辽阔,煤矿资源丰富,是个军事大国。还有一个兰国在西北,地域最为辽阔,却最为贫瘠,大多是流民。
看来这个金国不得了啊,多半是想吞并其他两个国家吧。
那个男人显然是不善言辞,只见他停顿了半晌才组织好语言,说:“我们来此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们主上爱吃你们的食物,我们即将归国,想来这里买点儿好带回去。”
我愣了下,心想这下有点儿麻烦了。本来奉行来者是客,他们买什么我都给便是,可事情涉及国仇家恨,就不得不思量思量了。
虽然我不是延国人,甚至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既然第一步是在延国跨出的,想当然应该以延国人自居。不过要白白放弃这么大个肥羊,我又不舍得。
就这么办吧…………
“豆苗,这些人付钱了没?”我假装不知,很随意地问道。
“回东家,已经一分不差地付了。”
“那还等什么,他们要什么给他们拿去。”我很不耐烦似的催促。
周围一阵骚动,都不满于我的“通敌卖国”行为,黑衣男子也很意外地看向我。
锦衣男子眉头一皱,有点儿严厉地质问道:“这位姑娘没听到在下刚才说的吗?这些人跟我国可是有仇的!”
我遣了豆苗去催菜,转头笑盈盈地回答:“我全听到啦,那又如何?”
“那就不应该把东西卖给他们!”
白眼一翻,我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服,声音平淡地说:“凭什么?”
“凭什么?凭你是延国人!”
“身为延国人凭什么不赚他们金国人的钱?”
周围一片寂静,两拨人和所有的客人都被我突然的大声厉喝镇住,惊异地看着我。
我走到锦衣男子面前,上下看看他:“您上过战场吗?”
锦衣男子又皱眉:“那是朝廷的事,江湖人怎能上战场?”
“哼!”我冷笑,“是啊,你们江湖人为什么要上战场?国家有一帮没武功的人保护,你们有武功的只要在国内不停地快意恩仇就好了,管他们战场上死多少士兵?”
锦衣男子想反驳,却无言以对。
“你们只知道在这歌舞升平之地看到了仇敌,才想到国仇家恨要为国除害,同时还要砸了你们自己延国百姓的场子,这就是江湖人吗?心情好了来喝茶观景,心情不好了拔刀互砍,好骄傲是吧?你们既然知道自己是延国人,知道身负国仇家恨,为什么不直接上前线奋勇杀敌,而是在国内寻衅闹事呢?
“要知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相比之下,我更敬佩这些金国的江湖人,他们是真正的汉子。一身武艺,为国杀敌,为他们的祖国鞠躬尽瘁,而你们这群家伙为祖国做过什么?增加花边新闻吗?”
我从豆苗手中接过食品清单,交给那个黑衣男子,故意忽视他灼热的目光,绷紧脸说:“虽然我给了你们货物,但我是为了赚你们金国人的钱,并不是向你们示好。我不会取消你们的优惠,希望你们拿了东西立刻离开,知味观和湖畔居不欢迎敌人!”
黑衣男子依然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直到他的下属搬好货物后拉了拉他才醒悟过来,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现场依然处于僵硬状态,连黑衣男子团伙的离开都没使人们有任何反应,锦衣男子和黑衣男子一样,眼神异样地盯着我。我受不了四面八方射过来的目光网,转身离开,走向食品研发室。过道上,小二和出来看热闹的厨师们也呆呆地看着我,我郁闷得要死,几乎是逃进房中的。
将所有的目光隔绝在门外后,我很没种地靠着门瘫倒在地上。
刚才我在脑子极度不清醒的状态下莫名其妙地爽了一把。
现在想想,冷汗一身。
如果刚才的发挥不正常,说得理屈词穷,我的店的名誉就完蛋了,汉奸帽子扣定了!还好还好没有捅出大娄子,从现场情况看,似乎我还让人敬佩了把。
长吁一口气,我缓了缓已经严重不正常的呼吸,抚了抚不知道还在不在跳动的胸口,大波折后的劳累感汹涌而来,我忍不住沉沉睡去。
第5页 :第二卷:独树一帜湖畔居
第二卷:独树一帜湖畔居
1.收到王府请帖了
看来我的“巾帼”之名是一炮打响了。
意外的收获。
外界最正常最贴近事实流传最广的传言是湖畔居惊现敌国武装,湖畔居明掌柜不畏金狗,秉持商人之道赚钱后又以一个延国人的身份斥退金狗,并严词质问天齐盟为何不为国效力,只顾打架闹事。以区区一个弱女子之身担当被天齐盟和尘萧门报复的危险,大义凛然,义薄云天,其爱国之心,可敬可叹。
很好,连广告费都省了,人言可畏啊人言可畏。
我湖畔居和知味观的生意又要更上一层楼了,想着饭馆爆满的火爆场景,我摸着掌上电脑嘿嘿嘿笑。
豆苗浑身颤了一下,依然小心翼翼地走上来,小声叫我:“明姐?”
“啊?”我擦了擦嘴角,刚才好像有可疑液体流下来。
豆苗递过来一个红色卡片说:“这是秦王府的请帖,秦王是当今圣上的叔叔,十天后四十大寿,多半是听说了您的事迹,请您参加的。”
请帖?传说中能送来爱情财运人脉事业的王府请帖?我接过来打开,只见上面工整地写了许多繁体字,我揉揉太阳穴问:“就这些内容?”
“岳大哥说,王府还请您带上一些我们饭店的特色菜肴去。”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我还当自己真发达了呢。
泄气地把帖子给豆苗放好,我郁闷地说:“豆豆啊,把我昨天弄的虾仁馅小笼馒头,还有五香牛肉、鲜肉粽子、竹筒饭都放好别卖出去,就让他们的处女亮相在秦王府吧。”
“哦。”豆苗用小毛笔记下后,愤愤地抬头抱怨,“明姐你别再叫我豆豆了,岳大哥不是给我起名叫刘义志了嘛,你就叫我小义好了,豆豆多不好听。”
“我觉得豆豆很好听很可爱啊。”我佯装无辜,坚持要叫豆豆。
豆苗无语,转身气鼓鼓地跑走了。我笑,继续配制花香清茶。这世道,想什么做什么,都不用担心会和别的店的食品重复的。
美食皇后,舍我其谁?
岳仁也收到了请帖,他兴冲冲地跑来找我商量送礼问题。
“我们穷得叮当响,多亏了你才使我们财政好转,可是要送贵重的礼还是勉强,你说怎么办呢?”
“你是探花,比我有文化,你说了算。”
岳仁撇嘴:“探花如何,又不是靠送礼上去的,我又没钱买什么古玩字画,唯一能凭的就是新意,这方面你比我强多了。”
小样,终于知道我的厉害了?
“可是我也想不出啊。”我耸肩做无能为力状。
“哼,你自己送两个新菜就行了,我可惨了。记住!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我如果送礼出了问题,以后帮你的忙也有心无力啊…………”他一边拖长了有心无力四个字,一边斜眼偷偷看我。
得,认你当老大我算瞎眼了。你不就给我充了下场面写了几幅字干掉了几个竞争者嘛,有什么好转的!我郁闷地叹气,捧着脑袋拼命想,岳仁是读书人,秦王是武人,送礼没什么共同语言,稍微送错意思,就会有麻烦。
真是…………麻烦啊!
十天后,我嘴角抽搐地站在秦王府…………的厨房里。敢情好言好语把我请来是为了让我当这一晚的主厨!
秦王,你狠!
虽然这是个给湖畔居和知味观做广告的极好机会,可是我的自尊,我脆弱的心灵…………
回想到被请到厨房前岳仁想笑不敢笑的样子,我真想把手里的食盒子丢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抓狂地在心里乱叫一气,手学泰山的动作狂拍胸脯。
周围几个帮手都绕道走,免得被辐射到。
冷静!冷静!
我深吸一口气,操起菜刀,对着眼前的牛肉砍了下去。
饭菜形式和南方人的习惯一样,先上几样冷菜,其后正餐,再是点心,最后是水果。
事实证明我的菜的确很受欢迎,时不时就有小厮跑来说某某菜再加一盘。听原先王府里的主厨师父说,这在平时的宴席上是根本没有的。本来王府里所谓的宴席中,菜就不是主角,人们忙着阿谀奉承,今天倒奇了,宴会现场声音都不怎么有,人人都忙着吃。
那是,当然的!我在这儿奉献了多少还没面世的新菜啊!
光汤就有罗宋汤和韩式海带汤两种。
菜就别说了,南瓜炸排骨、香酥鱼、麻香炸鸡、新疆烤肉…………
冷菜我更花心思,什么话梅花生、香草松子、蜜汁莲藕…………
上帝啊,每个拿出去都能轰动,这王府里的敢不埋头苦吃,我手里的勺子第一个不放过他们!
终于,侍者拿着最后一盘水果沙拉拼盘走了,我长吁一口气,瘫在炉灶旁。
想想就悲哀啊,我这如花的年龄就这么沦落到厨房当厨娘了。想到刚才秦王把我召去和众客人打招呼时,别人一看我是女孩子,满眼的期待就变了味。更郁闷的是我竟然看到了上次在湖畔居被我骂的锦衣男子!他坐在秦王旁边笑盈盈地向我点了点头,害得我背后都是汗毛。
看来上次那是惹大发了,这人似乎、貌似、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唉,还是炉灶最安全,老老实实安安分分让我靠着,还冒着热气。我累得动也不想动,在热气腾腾暖暖和和的厨房里,这么放松地坐着还真是舒服,好困啊…………
窸窸窣窣——什么东西?
窸窸窣窣——砰——什么东西!
我不耐烦地睁眼,人家睡得正舒服呢,哪个不要命的来厨房捣乱?
稍稍起身,我看到厨房门边方才的桌子旁站着一个华衣女孩。她倒是真正细皮嫩肉的,瘦小的身子裹着华丽肥大的衣袍,一双白皙细嫩的小手呈鹰爪功的招式僵着,手下面是一盘五香牛肉…………我私自扣下当夜宵的。
此刻女孩小兔样的眼睛怯怯地看着我,樱桃小嘴抖啊抖啊抖,我当场蒙了。这样的女孩子想吃什么不行,可以找侍女来拿啊,难不成是亲自来练鹰爪功的?
“姐姐,你别叫我爹爹好吗?”女孩的声音细细软软,心慌气短什么的一听无遗。
你爹是谁?我白眼,不回答,起身走到她身边,劈手拿走她手下的五香牛肉,见她一瞬间的依依不舍,眼里含着两颗眼泪,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肚子饿?”
“嗯…………”她低下头,很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肚子饿有什么好害羞的?我没打算给她递五香牛肉,而是整了整围裙,起了油锅准备烧饭,边踩风箱边淡淡地说:“你等会儿,我给你做碗饭,肚子饿直接吃牛肉不好,内火太旺了。”
后面没出声,我正好一门心思做饭,心里猜着这女孩是谁。
“姐姐,你不是这儿的主厨吧。”怯怯的声音又传来,颇有套近乎的意思。
“嗯,来帮忙的。”想想就恨啊!该死的秦王府,拿张请帖让我来做义工!
“我叫秦若怜,姐姐你呢?”
“你姓秦?”跟那秦府王八蛋有什么关系?
“嗯,我…………我是秦王的小女儿。”
“哦。”原来是秦敬权那个老狐狸的女儿,那我懒得理你了。
转身,我把一碗明式蛋炒饭放到女孩面前,顺便端上一碗热好的罗宋汤:“吃吧。”
女孩看了我半晌,又看了看饭,很甜地笑了:“谢谢你,你真是好人。”
“我下了毒。”我忽然很有吓吓她的冲动。
“啊?”她刚想下筷的手一抖,转而又毫不迟疑地吃了起来,塞了满嘴的饭含混地说:“真好吃,比我吃过的莲子糯米饭还好吃呢。”
“喂我下毒啦!”我假装惊慌。
“不会的,我一直看着你烧,你没有…………”她一顿,又很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啊姐姐,我不是有意监视你,只是,我习惯了。”
习惯监视别人有没有在饭菜里下毒?我无语问苍天。
“好了,你慢慢吃,我要走了。”看天色已黑,岳仁大概会着急吧,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会在秦王府逗留这么久。
女孩一惊,小兔样的眼睛看着我说:“姐姐你要走吗?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明绮,湖畔居老板。”我露出招牌微笑。
2.秀刀工
“你这人,连个小丫头都不放过,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会来我们湖畔居捧场?你这广告白做了!”岳仁听了我的经历,郁闷地敲着我的头。
唉,真可怜,好好一个探花郎,被我弄得像商人一样斤斤计较。
“我只是奉行女人的钱最好赚的原则嘛,哪管那么多,以后小丫头嫁人了对她的老公吹吹枕头风,客人不是来了嘛。”我下巴抵着石桌,手捂着头装委屈。
“你想得倒挺多,人家才几岁…………等等,小丫头好像是要出嫁了。”
“哦?哪家的?你怎么知道?”八卦程序启动,我竖起了耳朵。
“听她老爹,啊,就是秦王的意思,是比较看好那个郎碧澄,但是那个郎某人一直笑得很奸诈玩欲擒故纵,还有几个显贵也显得很感兴趣。”
“那个郎碧澄,是不是秦王旁边的锦衣男子?”我抓住关键问。
“是啊,很像你描述的上次闹事的那个!”岳仁做恍然大悟状。
“就是他,他什么来头?”
“哦,好像是什么天齐盟盟主,和秦王是忘年交。”岳仁摇头晃脑地回忆,突然顿住,看向我的表情多了戏谑,“你不会看上他了吧?”
什么跟什么啊,我郁闷,没好气地说:“是啊是啊我非他不嫁!”
“真的?哦…………呵呵!”不知怎的,岳仁笑得有点儿惨淡。
我没注意,坐到石桌上看着星星,腿晃啊晃,脑子里的主机以奔腾三的速度运转。
衙门后院沉入寂静,岳仁呆呆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了!岳仁!”我大叫。
“啊,啊?哦,什么事?”岳仁应得有气无力。
“我想到一个计划,应该…………对我们的生意有好处吧。”我跳下桌子,坐到了他对面,“一个一箭三雕的方法,既能得到秦王府的支持,又能让那个郎碧澄和我们的关系变好,加加油说不定能让那个秦家小兔子和郎碧澄喜结连理哦!”
“喜结连理?”岳仁睁大眼,“那你怎么办?”
“我赚钱啊,不,是我们赚钱啊!有秦王和天齐盟盟主这两个活广告,我们的生意想不火都不行啊!”
“你不是喜欢郎碧澄吗?”
我停止幻想,郁闷地瞪过去一眼:“你打哪儿听说我喜欢他的?”
“你刚才说非他不…………嫁的。”岳仁的样子好委屈。
“哇哈哈哈哈!”我狂笑,“亏你还是探花郎,连真话玩笑话都分不清!那个郎碧澄有什么好让我喜欢到非君不嫁的啊!岳仁,我服了你了,你不会真的向考官行贿才得的官位吧?”
我拍了拍明显石化的岳仁的肩膀,揉着笑痛的肚子起身:“行了行了,我洗澡睡觉去了,晚安啊。”
留下岳仁慢慢解冻。
我没看到他凝视着我的背影,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翌日上午。
我大妈一样提着个食盒子,到秦王府,托管家把食盒里的菜送给秦若怜。
管家恭敬地看着我,说:“湖畔居的掌柜吧?你的菜我们王爷也很喜欢,说是今天中午要去你湖畔居吃饭呢。”
“啊?我不知道啊。”大鱼这么快就上钩啦?“那秦若怜小姐去吗?”
管家脸色怪异起来:“明掌柜你有所不知啊,秦三小姐并不受宠,更何况昨天晚上王爷要把她嫁给天齐盟盟主,她竟然饭也没吃哭着跑掉了,王爷正在气头上呢,怎么会带她去啊。”
笨丫头!郎碧澄怎么看都是个钻石王老五吧,别人故意傍大款也傍不上这么重量级的呀!我愤愤不平地想,恨不得自己代替秦若怜嫁过去…………说说而已。
“这样啊,那刘管家,昨天好歹我和秦小姐有一面之缘,麻烦您帮我带给她,我得到店里去准备准备了。”
“好嘞,那小姐也可怜啊,没娘疼…………您慢走啊!”
慢走…………害我啊!我要快快走了!我拿出竞走时的屁股扭扭功,提着食盒一路凌波微步冲向湖畔居。
虽然只是小道消息,但是只要听到一点点风声,为一个王爷多做点儿准备是肯定需要的!我冲进厨房,准备好食材,让岳婶留出二楼雅座,顺便招呼了几个江湖人。
怎么最近江湖人多起来了…………心理作用吗?
看着一楼大堂一片明晃晃的刀光剑影,我郁闷地摇摇头,来者是客,只要不打起来,带个大炮来我都笑脸相迎!
走进厨房没多会儿,就听豆苗报告说秦王穿着便装只带了一个侍卫来了。
为了防止他看出我早有准备,除了上菜拖延一点,我还吩咐豆苗态度普通一点儿。
正在暗爽着蹂躏手中的鸡汁土豆泥,却见豆苗连滚带爬地冲进厨房,翻着白眼朝我喘气。我被吓了一跳,拿起菜刀作势要往他身上砍,嘴里斥道:“见鬼了你?吓成这样?”
“有人来了!”豆苗如是说。
“那你招呼去啊!又不是有鬼来了!”我放下菜刀考虑要不要踢他一脚。
“那人…………”喘气,“那个人…………”再喘,“那个人他…………”
喘了半天没下文,我决定亲自去看看到底谁来了,于是拿着菜刀拉着豆苗就跑去了大堂,他指向秦王那一桌。
咦?怎么桌子上多了一个人?
咦?怎么随从多了那么一大堆?
咦?秦王的笑脸怎么看起来像看到了爷爷发红包似的?
咦?那个人怎么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却只拿下巴给秦王看?
咦?莫非…………
“不会吧…………”我压低声音惊呼。
“明姐?”豆苗迟疑地看我。
“就算我们想错了,这个人也不能得罪,而且要好好巴结!”我斩钉截铁道,“豆苗!启动意外状况乙方案!”
“收到!”豆苗整个人被战斗气息笼罩,一溜烟冲向柜台,找岳婶嘀咕了几句。岳婶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地一笑,快步向厨房走去。
我到厨房放了菜刀,理了理衣服,准备好工具,叫豆苗带着跟在后面,迈着熟练的猫步走到了大堂中间的空地上。
那是我为了以后的各种表演特地空出来搭了个舞台,紧急情况也正好用上。
走到舞台上,我咳了一嗓子,让所有客人都注意我,包括二楼贵宾席的那些。然后露出被誉为湖畔居知味观最可爱纯真闪亮无害温柔阳光的天使微笑,大声说:“欢迎各位来到湖畔居,希望我们的菜肴成为各位视觉嗅觉和味觉的一次饕餮大餐!
“今天本店推出了一道新菜,由于比较新颖独特,故小女子亲自上阵,为各位现场表演制作。这道菜还没有起名,等小女子做出来后,会有伙计给各位献上纸笔,希望能广集各位的精妙才思,为这道菜起一个脍炙人口的名字,起得好的,本店将把这道菜免费赠送给起名者品尝!”
周围叫好声称赞声四起,许多人跃跃欲试,我看了看楼上的神秘小孩,他虽然依旧摆出高贵的样子,可是嘴角和眼神都是忍不住的雀跃。
好!就要你这样的态度!我暗笑,让豆苗拿了刀、鱼和一大块做成冰山样的冰块。
没错,我要做的就是日本菜,生鱼片!
生鱼片的推出没别的意思,纯粹作为一个新颖的菜肴,除了冰块来源和酱汁调配比较麻烦,其他倒没什么了。
由于知道古代海洋业不发达,我只好做生鱼片中极普通的鲈鱼生鱼片,肉质鲜嫩美味,骨头少,适合很多种烧法。
其实做生鱼片主要Show的就是刀功,将鱼肉切成近乎透明的薄薄一片是需要很大本事的。我是没这个本事,以前常常做的只是家常菜,生鱼片只在新年的时候和奶奶合作过两次。
不过,以前需要帮,现在可不需要了,想想我为了生鱼片所消耗的用来练刀功的萝卜,我心痛。
拿起特制的精铁薄刀,我将鲈鱼的鱼鳞刮干净,洗清内脏,麻利地割肉剃骨。将被剃得干干净净的鱼骨头展示给众人,获得一片惊叹声后,我开始切鱼片。
将鱼肉放在菜板上,我手起刀落,唰唰唰切肉,然后将切成近乎透明的鱼片拿起,展示了一下,一片一片放在冰块上。
一时间欢呼雷动,没人见过这么好的刀功,也没人知道厨师所需要的本领是如此高超,叫好声源源不断地传到我耳边。我笑得更加灿烂,放好调料,兴高采烈地让伙计送纸笔。
表面上我的活动是很公平的,这里谁也不认识谁,只要写了菜名和自己的名字,选中的报了名字即可。可是这个时候伙计就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豆苗和天寿被我派到上面,天寿负责收二楼所有客人的提名,而豆苗在天寿快收完的时候假装去帮忙,仅仅收神秘小孩那一个。
这样,作弊就成功了。
第6页 :第二卷:独树一帜湖畔居(2)
伙计们装模作样地将纸头全部交上来,豆苗手中的没给我,远远地在楼下站着。岳婶先选了几个入围,然后将入围的名字读出来,让我进行最后的筛选。
我假装很认真地看了看,然后随便选了个名字读出来:“刘开先生的冰刀鱼片不错,各位认为如何啊?”
上面的神秘小孩一脸失望,秦王一脸惶恐,下面的人一脸趣味盎然,议论纷纷。
“等等!”
这个时候,我们伟大的豆苗同志站了出来,他冲过来说:“对不起啊明姐,我刚才忘了我这里还有一个了,您看看吧,要公平嘛不是?”
我假惺惺瞪了他一眼,拿过他手中神秘小孩的提名,打开一看。
小样,不用作弊嘛,这名字不错了:冰绮鱼片。
于是我很兴高采烈地叫:“各位听听这个名字,艾悠城先生的冰绮鱼片如何?”
叫好声一片,我看到楼上神秘小孩的眼睛一亮,嘴巴咧了开来。其实我心里已经笑翻了,艾啊,延国国姓啊!这小孩多半是小皇帝了。延国没有别的皇子,除了皇帝没有人能让秦王如此小心翼翼,我果然是天才!我的判断,我的计划,我的英明神武!
表面上我依然是如沐春风:“请问艾先生是哪位?小女子将亲自为您奉上本店的新镇店之宝冰绮鱼片,并免费送上新式糕点敬请品尝!”
“我!”一个清亮的声音有些兴奋地响起,果然是那个神秘小孩。
我假装一愣,然后笑道:“原来是个少年英才呀,恭喜恭喜,前途无量!”
边说边带着豆苗把鱼端了上去,顺便带上鸡汁土豆泥。我教了他鱼片的用法并介绍了土豆泥后,看向了秦王,又假装一愣,然后在他的眼神提示下没作声,只是微微一福道:“这位老爷需要点什么吗?”
秦王满意地看看小皇帝吃鱼吃土豆泥心满意足的表情,说:“那个土豆泥,也给我来一份吧。”
“是,请稍等。”
晚上,秦王派亲信给我送来了三千两白银,说是奖励我有才干,识大体,顺带是秦王大寿时的劳务费。我笑,老狐狸,虽然你看穿了我很厉害,可是劳务费送得太晚了吧,真不识相。
3.去青楼抢人
数钱数到头疼。
虽然我要了貌似最简单的数铜板的工作,可是铜板太多了,到处堆着,我考虑要不要把菜加价…………只收银子。不过负责数银子的岳婶他们更惨,那一块块碎银子还要称斤两,这两天他们都不愿意去置办食材,据说是看到秤想吐。
转眼到了年关,知味观和湖畔居也相继开了近四个月。想想就好笑,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竟然能在古代开店开得这么好。
其实也不算很好啦,以前看其他女主开店,动不动几万两几百万两的,我兢兢业业开了四个月的店,竟只赚了八百多两,还不如秦王一次性送的多。
我拿着笔转圈,考虑要不要将优惠活动改进一下。结算工作已经到了尾声,我要为新的一年做准备了。推出新菜,VIP制度,扩大经营领域,开全国连锁店,然后是全世界连锁店…………
以上纯属瞎想,做起来不容易啊!
“明姐明姐!”是天寿的声音。
我揉揉眼睛,将钢笔放进贴身口袋,开了房门。
天寿最近个子蹿得很快,十四岁已经跟我差不多,老远跑过来发出啪啪的踩水声。
“什么事?”
“明姐,过不久就是年三十,岳大哥要我找你过去商量下过年的事情,岳婶他们都在呢!”天寿拿起房门外搁着的伞打开,示意我过去。
拿起掌上电脑,我郁闷地钻到伞下:“什么嘛,等明天不行?偏要淋雨过去,我最讨厌湿嗒嗒的了。”
“嘿嘿。”天寿不好意思地傻笑。
衙门后院的样子就像是中央会议,要不是天寿已经跟我说过是讨论新年的,我还当是开批斗大会呢。
“绮儿,来,坐!”岳婶极亲热地把我拉到她旁边坐下,正好是岳仁对面。她是一个早年丧夫中年丧子的人,很悲惨,但是很坚强,一个人在当铺当账房。我有一次去买东西看见她被掌柜打却很顽强地不倒下,觉得佩服,就把她挖了过来,没想到竟然得了个人才。她当湖畔居副掌柜当得极顺手,应付得当处世精明,对我也极好,把我当亲女儿般。
“岳婶,你们要讨论什么啊,不是说新年吗?这么严肃干什么?”我倒了杯茶喝,眼睛滴溜溜转,咦,少了个人。
“豆苗呢?”我一问,众人的神色更加暗淡。
“怎么了?”等了半天连个哼声都没有,我重重放下茶杯,瞪着眼睛环视众人,视线扫过,一个个低头,转眼我就看到一圈天灵盖。
“豆苗他…………”岳婶一张老脸红了,“去了青楼。”
青楼?哦!别称妓院,穿越女主女扮男装必去的旅游胜地啊!话说豆苗这人才多大点,哪根筋搭错了去妓院?
我愣着坐下,听岳婶絮絮叨叨地讲:“豆苗昨天就不对,今天更是魂不守舍,晚上打烊的时候他爹来找他,他有点儿不情愿地被拉走了。本来他们的家事我也不好多管,结果张捕头刚才过来说看见豆苗被几个青楼女子和他爹一块儿拉进妓院了。本来我们是找你来商量的,结果派天寿去找你的时候张捕头就来了,所以…………”
“我先去看看吧。”岳仁起身冲了出去。
望着那道身影走远,我端起茶杯道:“等岳仁回来吧,不对,我们先商量新年的东西。”我不会傻到扮成男的去青楼逛,电视里演的完全不可信啊,怎么会连男女都分辨不出呢?
“明姐明姐!”老远又听到天寿的叫声。
他不是刚才跟着岳仁去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岳仁呢?不会泡那儿出不来了吧。”郁闷!我拼死赚钱不是为了让他去青楼逍遥啊!
“明姐、岳婶,不好了,岳大哥有麻烦了!岳大哥他…………他被那边的红牌看上了!”
“…………”
“岳大哥被拖到那个叫秋清姑娘的房间里去了!”
“多少钱?”
“岳大…………啊?”
“我说,要多少钱?”
“明姐,你说什么要多少钱?”
“和人家姑娘上床不用钱吗?多少钱?”
岳婶呆,天寿呆,满院捕头小二厨师呆。
天寿搔头,郁闷地说:“问题就在这儿,岳大哥说他没钱,秋清说不要钱,然后岳大哥就被拖进去了。”
“听着怎么像秋清要强来?”我皱眉。
“绮儿,话不是这么说的,虽然是这么回事,但是…………”岳婶脸色通红,又小声补充了句,“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这么说呢?”
我白眼,难道说强暴?还是行房?要么就洞房…………
在青楼洞房?反了他了!
“天寿带路!咱们抢人去!”
站在青楼门口,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下,我的脑子空空如也。
“这不是湖畔居的明小姐吗?怎么有空来这儿?来找徐娘我聊天啊,哦呵呵呵呵…………”老鸨徐娘挥着香帕子一扭一扭走过来,笑得花枝招展。
“我来找人。”我好想捂鼻子逃开。
“哟!明小姐找人啊,呵呵,找哪家公子啊?哎哟,再怎么说你要找的公子也是个男人嘛,来这儿适当轻松下也应该的。”老鸨显然明白找到了人就少赚钱了,开始劝我放弃寻找。
我脑筋一转!
“我来就是这个原因!他没带钱啊!到时候怎么对得起那姑娘?”
“啊?什么?哎哟明姑娘您真是我的大恩人啊,哪家公子这么浑,竟然不带钱来,多亏您提醒啊,那请问您找的是哪位啊?”老鸨一脸欣喜与愤怒夹杂。
我悄悄拉过老鸨说:“是岳仁岳公子。”
“啊?”老鸨瞬间僵住,转而干笑道,“呵呵,明小姐大概不知道吧,我们千月楼头牌秋清姑娘甚是倾慕岳大人,自己掏钱给我,让我给她一晚伺候岳大人啊,我也只好同意了。明姑娘的好意老妇心领了,老妇也没办法啊。”
自己掏钱…………这世界真是不正常了!我心里小小阿弥陀佛了下,笑着对老鸨说:“既然这样,我也不用关心了,要知道岳大人清明得紧,他平常这么照顾我的小店,我总想尽点儿心意却又没机会…………”
“明白,老妇这就去让秋清好生伺候着,就说是明姑娘吩咐的!”老鸨听得连连点头。
虽然意思有点儿偏差,但是好歹我也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便使了个眼神让天寿递了食盒给老鸨,老鸨接过后眉开眼笑。
“早听说湖畔居的点心出名又好吃,老妇也没什么空去捧场,今个儿倒有福了!多谢了!明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有…………还是找人。”
“啊?”老鸨又呆住,继而笑得花枝乱颤,“老妇今天好福气啊,连接了两个明小姐的朋友,这又是找谁啊?”
“豆苗…………不,叫刘义志。”
“刘义志…………是刚才被他爹带来的那个小哥吧。”老鸨做回忆状。
“是是。”我忙不迭点头。
“哦,他呀。”老鸨的脸上浮起诡异的笑,“他是明小姐的手下是吧,明小姐您不用担心,刘小哥好着呢,这是他们刘家的习惯,男孩子初精都要与女子交合以示庆祝,明小姐,刘小哥现在可是男人喽!”
刘小哥是男人喽,是男人喽,男人喽,人喽,喽…………我脑子里回荡着这句话,跟老鸨道了谢,浑浑噩噩地回了自己的宅子。
“天寿。”关房门前,我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天寿。
“什么事?明姐。”天寿转身,疑惑地看着我。
“你和满福是男人了吗?”
“明姐…………”
“说吧没关系。”
“是…………”
“哦,晚安,明天你们问问豆苗,感觉如何。”
“…………”
岳仁回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他直接从千月楼来了湖畔居,我正在大堂里算账。
“明绮…………”他的声音似乎有气无力。
我一愣,抬头就看到岳仁似乎很愧疚的脸。怎么不高兴的样子?纵欲过度身体不适吗?
“岳仁你先坐会儿啊,等等,满福满福!把我给岳大哥熬的汤拿来。”我放下账本给岳仁拉了张椅子让他坐下,接过满福拿来的鸡汤放在他面前,“快喝快喝,很补的!”
“这…………”岳仁有些发愣,又好像明白了什么苦笑了下,低头喝汤。
“昨天晚上好玩吗?”
他喝汤的动作一顿,又加快了消灭汤的动作,可是脖子根红得像烧过的虾。
“见到豆苗了吗?”
“没。”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去青楼吗?”
“没来得及问…………”
“哦,那你慢喝。”我快速起身,大踏步离开。
“明绮,我知道我不该这样,我不该和秋清姑娘…………那个,可不是我愿意的,我…………”岳仁着急地拉住我的衣袖,慌慌张张地解释着。
“我气死了!”咬牙切齿发出的声音。
岳仁这厮脸上竟然有丝喜色,他连声说:“你别生气好吗?原谅我!我不会去了!永远不会去了!”
“你去不去关我什么事?”
“啊?你别…………”
“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知道,但是我不会再…………”
“我气的是你居然把你去的目的忘记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豆苗!你已经成年了,身体能负荷了,豆苗他虽然发育了,可是依然没发育完全!”
我压低声音冲着岳仁吼,只见岳仁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你去也就算了,可至少把豆苗带出来,或者劝他一下,实在不行就跟我们说一声我们想办法…………你就这么被拉进去了,还要天寿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回来报告,要不是问了下老鸨,我们都当你假公济私呢!你天天去都无所谓,我可以给你炖补汤保你身体健康精力十足,可是豆苗不行啊!伤了一次就很难补回来了,你明明自告奋勇,却这么不负责任地享受去了,岳仁!我看错你了!”
不理会岳仁已经惨白的脸色,我甩开他的手走进厨房。
“明姐…………”满福看到了我骂岳仁,担忧地看着我。
“没事,满福,你把这些吃的送到豆苗那儿,给天寿就行了,他正照顾着呢。还有,我这两天可能没空,你帮我警告豆苗…………你和天寿也记住,除非已经十七以上,否则别当自己是什么男人!”
身为现代人,生理课方面的知识还是很全的,再加上班里男生女生大多心灵不纯洁,总是歪歪扭扭地想些有的没的,自然在这方面很早熟。
经过一番教训,我忽然发现自己很像几十岁的欧巴桑…………
4.真心多少钱一斤
听说早上有人在衙门击鼓喊冤,岳仁没出来。虽然不关我的事,但作为兼职衙门账房和管家,岳婶天寿满福一致同意我去看看。
无语,自上次我骂了岳仁,他已经连续三天躲着我了,我去看什么啊!
抵抗不了岳婶殷切的眼神,我只好算完最后一笔账拿了些定胜糕去了衙门。张捕头正踏出衙门,看见我脸色一喜,跑上来说:“绮儿你总算来了,这两天岳大人可不对头,我刚想去找你呢!”
“找我?岳仁不会是被骂傻了吧?他又不是第一次被我骂。”每次都是笑嘻嘻的无赖样,怎么偏偏这次来抽筋?
“你还是去看看吧,岳大人这两天喝了不少酒,喝多了就叫你的名字,说去找你吧又不准,说什么你讨厌他…………”张捕头顿了下狐疑地看着我,“我们都说你怎么可能讨厌他,你说是吧绮儿。”
“我讨厌他?他神经过敏啊!等等,喝醉酒叫我的名字?”不会是我自我感觉良好了吧。
照这个情节来看,我的推理是…………岳仁喜欢我,去了妓院不知什么原因没拒绝,认为对不起我,结果发现我完全没在意他是否出墙,而是担心豆苗的身体健康,伤心伤情之下借酒消愁,才出现了喝酒叫我的名字的场面…………
真的是这样,我怎么早没发现?回想以前和他在一起的一个个场景,越想越可疑,他的各种表现完全是喜欢我嘛!
郁闷了…………
真相只有一个,我决定还是去看看好,毕竟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怎么说岳仁对我都是有恩的。
“绮儿…………绮儿…………咕噜…………”老远就听到一声阴森森的呼喊,让人有种肉麻的感觉。
我怕有人酒后乱什么的,就看了眼张捕头,张捕头则很厚道地在前院泡了杯茶坐下了。
“岳仁你找我?”踏进他书房的那一刻,我吓了一跳,岳仁居然也有这副落魄的样子,还以为他永远是奸诈斯文的书生样呢。
第7页 :第二卷:独树一帜湖畔居(3)
他拿着个酒壶倒了一口,醉眼迷蒙地看了看我,眼神忽然亮了起来,转而又暗淡下去。
“绮儿这么讨厌我…………怎么会来呢…………哈哈…………还是酒好,能让我看到她。”
我竟冷静下来了,虽然心脏还是擂鼓一般,脑子还是清醒了。
我坐在书房边的桌子上,看他又灌了半壶。酒喝多了会醉倒的吧,他那点儿酒量怎么喝那么多还没倒?
“行了,喝这个。”趁他换酒壶的空当,我在他手里塞了杯茶。
他居然也跟喝酒一样灌了下去,果然不行了,茶和酒都分不清楚。
喝完后,他呆呆地看着我,嘴里喃喃。
“绮儿…………”
“嗯。”
“绮儿…………”
“啊。”
“绮儿…………”
“哦。”
“绮儿…………”
“呃。”
“绮儿…………”
“张捕头!打昏他!”
张捕头飞速赶到,一副救火的样子,冲进来,见没有看到想象中酒后乱性的桃色场面,愣了一下,转而还是很听话地打昏了岳仁。
岳仁翻了下白眼,倒在桌子上。
我看着岳仁苍白的脸若有所思…………是该处理些什么了。
在我解决掉三笼定胜糕四杯茉莉清茶五只麻辣鸡块正在吃第六个苹果蛋挞的时候…………岳仁醒了过来。
看看窗外,已经是半夜中的半夜了…………
“呜…………”他捂着头迷茫地睁眼,稚气俊美的脸此刻竟有一丝妖艳的感觉,涣散的眼神一看到床边的我,立刻聚焦,探照灯一样亮闪闪。
“绮儿…………”
“第二百六十七次。”我边说边咬掉最后一口蛋挞,哦!太美味了!除了麻辣鸡块可能还不大适合江南人的口味外,水果蛋挞如果推广出去绝对能一炮打响!
“什么二百六十七次?”他眼神又迷茫了起来,慢慢支起身子。
“你已经叫了我二百六十七遍,如果我次次都应,除非我疯掉。”我拍拍手,拿起桌旁还冒着热气的茉莉清茶递给他,“快喝,虽然不知道醒不醒酒,至少漱口也可以。你给我快点儿清醒,有事情和你说。”
岳仁接过茶,盯着茶杯,呆呆地不作声。奇怪,他真的傻掉啦?
“清醒了没?”我睁着眼睛说瞎话。
“嗯。”他呆呆地回应,分明脑子里面还是装满了那个什么米什么共。
“清醒了就好,那你听我说,我没有讨厌你。”我郑重其事地说,果然在他眼里看到一丝光彩。
“真的?”
“比珍珠还真!”
“那就是说,你原谅我了?”
“如果是说你去青楼的事情,那么这不存在原谅不原谅的,因为我并没有在意你去哪里。”我实话实说,看他失望的神色,虽然有点儿不忍,可是该说的还是要说清楚。
曾经我也认为生活就这样了,开店,然后和岳仁快快乐乐生活,接着谈恋爱,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和他相伴一生。
可是经过这两天,我忽然犹豫了。
说实话我是喜欢岳仁的,可从他上妓院而我并没有酸意这点看,我对他的喜欢只是哥们之间的。他是我来这儿遇到的第一个最亲近的人。
虽然抱着这样的喜欢和他共度一生并不让我讨厌,可这个岳仁在我们连一点儿暧昧都没有的时候就一副“气管炎”的样子,我不敢想象以后他和我的生活方式会不会是女王与奴仆的关系。
或许我会享受岳仁温柔顺从的态度,但我是现代人,需要的是平等的生活,不希望他压制我,也不希望我在他心中是高高在上的形象。
他的确是个风趣开朗又聪明宽容的新好男人,但是他对待感情的态度,我不敢苟同。
看着小心翼翼的岳仁,我内心疯狂挣扎,是一掌拍死他心中感情的苗苗还是佯装不知,让我们像以前一样生活?
如果选择第二种…………我会不会太不厚道了?
正矛盾时,岳仁却先开口了。
“绮儿,我知道你很矛盾。”
聪明!不愧是岳仁,那你想到什么好的解决方法了吗?我不说话,两眼闪闪发亮地看着他。
“我不希望你讨厌我,我甚至不希望你对我有一点点不满,可我知道在你心中一定希望和以前一样生活…………我不是你心中那个人的模样,我明白。”
岳仁低着头,竭力使自己说话平稳,但我还是听出了他的悲哀,心中的不忍决堤而出,我差点儿就忍不住扑上去安慰他。
“我没有你所说的那么有魅力,骑在马上没有飒爽英姿,喝酒不会豪气冲天,做事不会雷厉风行…………我尽力,可是我做不好,我甚至还没有你那样的本领,敢拼敢试。虽然我跟你同岁,可我发现我竟然和你差那么远。如果我是和你一样的境况,我绝对不会像你这样有能力养活自己。”
岳仁抬起头,眼中竟然有点儿晶莹,但是他拼命忍着,颤抖地说:“我好几次听到你在被子里哭,我知道我永远代替不了你的家人和朋友,所以我不想再代替了,我希望能成为你生命中的另外一个重要角色,可以吗?”
EQ再低我也知道他在说什么了…………求婚吧。
晕…………事态发展超出预料,我有必要对意外状况再制定一个计划。
表面上我是呆住了,事实上我脑子的转速已经远远超过奔腾,我甚至觉得我听到了主机运行的嗡嗡声。
盯着岳仁的双眼,那里已经不再是常有的戏谑和温柔,变成了坚决和执着。
麻烦了,终身大事啊!
蓝蓝的天上,飘过一朵朵雪白的棉花糖,林间小道上,一辆马车中传出我欢快的歌声,渐渐地又失落起来。
那我到底哪根筋没通路,竟然选择了逃跑?
那天也没什么好回忆的,我只记得我当时的决定和行动就是——夺门而逃。然后拿了一千两白银和所有属于自己的家当,带上在知味观干活的孤儿小楼,离开了杭州城。
离开前我口述给岳婶两家店的管理,店的大股东是岳仁,而我占百分之三十作为劳动费,一千两白银作为我预支的工资,只要两家店继续运营,总有还清的时候。
小楼是自己要跟着我的,岳婶说他无依无靠刚好可以照顾我,不像豆苗他们都有父母离不开家,我看着小楼精致的小脸蛋倔强的眼。
叹气…………
真不知道小楼的生父生母怎么想的,这么漂亮的男孩子也舍得扔!但是看他一直跟到城外老远都不肯走,我人道主义思想拼命拉住我赶车的手,我只好回转,接上了他。
想想,还是他和我最亲吧,因为是我火眼金睛在暗巷里发现他的,那时他正被人贩子拐骗。
机灵的小孩谁都喜欢,他流浪那么多年,我倒不至于在野外饿死。厨师不是冒险家,不会自己找野果子,随身带的粮食也应该省着吃。
这时候小楼就发挥光和热了。
吃着他递过来的烤鱼,我感叹我的运气总是这么好!
“明姐,你打算去哪儿啊?我们走了一天了,都没目的。”小楼捧着鱼吃了两口,转头用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我,我顿时一阵眩晕。
其实我一开始走得匆忙,也没有目的地,但在路上的时候想想,最好的应该是到处去见识一下,边关正在打仗,还是去首都南京吧,听说那儿很繁华。
“你说南京怎么样?”我虽然不是路痴,可这个国家的地理毕竟本地人比较熟,我只好很谦虚地问小楼。
“真的去南京?太好了!听说那儿很繁华呢!”小楼眼睛里发出十万伏特灯泡的光芒。
“那就去南京吧,快吃快吃,吃完睡觉!”
5.惹了大麻烦
这世界的地图完全乱掉了,长江黄河的位置也变了。我本来希望玩到的地方一个没到,反而进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大森林。
如果再不出去,我决定带着小楼扮演大陆版鲁滨逊。
小楼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跟着我到处蹿来蹿去,用他的话说,只要跟着我,到哪儿都无所谓。
对不起小楼,我大概要带你去和阎王叔叔喝茶了。
“明姐你看!”小楼清亮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飞速收起悲凉的神情,一脸温柔地转头:“怎么了小楼?”
小楼跑上前拉住我往后跑:“看啊,这是个人!”
一棵参天古木后脸朝地躺着一个人,包着全黑的衣服,一动不动的样子让人不禁想到太平间里面的那个什么,我立刻拉住小楼。
小楼似乎也意识到这个可能性,立刻触电般收回伸过去的手,跳到我身后。为了在小楼面前树立“明姐”这个高大伟岸的形象,我硬着头皮去翻那个“尸体”。
咦?热的?软的?活的!
穿越定律显示,救死扶伤是遇到追求者的最好途径,就算你没有救他把他扔在一边,这个人依然会以各种方式出现和女主碰到!
我不想多说了,能不能直接杀掉这个在未来注定是麻烦的生物体?
脑子里想着,手上却不迟疑,我费力地把这个人翻了过来,发现他好高大好俊俏…………
帅!我可不是花痴,要知道以前在学校可是被当成男生看的,就我现在只到肩膀的头发就知道。但这并不代表我不会欣赏帅哥,看他细长的眼线,笔挺的鼻梁,苍白到和脸几乎一个颜色的薄削的嘴唇,还有瘦削的脸…………
谁在惊叹?反正不是我!
转头看到小楼正嘴巴微张一脸惊艳地看着这名男子,我忽然想到,穿越中不是还有男主管半路上的闲事被人缠上的吗?
呃…………想象力丰富了点儿。
搔搔头看着眼前的男子,没有一点儿醒的迹象,再看看小楼闪闪发光满眼希冀地看着我,我忽然感到一阵烦躁。
好俗的情节,好麻烦的累赘,好矛盾的场景。
要我我会假装没看到走过去的,可现在小楼在,他似乎很想救这个人…………不,看他的表情是救定这个人了,而如果还想继续带着小楼让他和以前一样尊敬我照顾我,甚至更尊敬我更体贴我…………
救是一个字,我不说第二遍。
闪亮生物体你记着,救你的不是我!是小楼!要缠缠他去!
不是我臭美,看了那么多小说,无论是丑女还是美女只要救了路边的人就板上钉钉会浪漫那么一下,我情窦未开,暂时不想谈恋爱。
可是…………怎么救呢?
现在轮到我用闪闪发光满眼希冀的眼神看小楼了,要知道,一路上都是他在照顾我啊。
看着小楼熟练地脱衣服扯布条涂药包扎,我目瞪口呆,拼命忍着不问他是不是在红十字会培训过。
看着从男人身上扒下来的黑色夜行衣,我若有所思。这男人要么是杀手要么是小偷,反正不会是干光明牌事业的,没有白痴会没事穿着夜行衣顶着满身刀剑伤跑树林里来。如果是有点儿智商的,应该做的就是给他包扎好以后趁他没醒赶快跑路,省得惹麻烦。
可是看着小楼狂热救治的样子,他多半当护士上瘾了,无论说什么理由,要他自愿放下这人是不可能的了。
在我看来他还是小孩,同情心过盛。
虽然我也算是小孩子,既然被他叫声姐,就理应多考虑些。
现在我考虑的是,强行把他拖走。
“小楼,好了没?”我决定先用怀柔政策,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小楼还在不亦乐乎中,被我一打断,愣着看我:“差不多了,这人伤好多哦,我大致包了下,如果有内伤我就没办法了。”
“没办法就走吧!”我赶忙拎起包袱,那人的眼皮子动了一下,显然他快醒了。
“可是…………”
“没可是了!再不走就迟了!”我边火急火燎地抓他的手臂,边探头看男人的眼皮。
动了动了!
“快点儿快点儿!”
动了动了动了!
“快点儿!小楼你在干什么啊?”看小楼倔强地蹲在男人的旁边不肯起来,我郁闷地想学泰山拍胸脯。
“快…………”
“嗯…………”
谁的声音?
“嗯…………啊…………”
好暧昧好迷茫好性感好诱人…………好惊悚好可怕好恐怖好震撼的…………某男醒来的声音!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绝望不甘担忧愁苦地…………我再次探头到男子脸的上方,想看看他的表情。
男子细长的眼睛迷茫地看着我,然后瞬间,就是一瞬间,立刻清醒。
再然后…………我就昏了…………
是被打昏的…………
可恶的恩将仇报的狼心狗肺的臭男人!我醒来后一定咬死你!
醒来时我正躺在床上,是一个装潢蛮豪华的客栈,小楼小小的脑袋搁在我的手臂上。
呜呜呜…………手臂麻了。
我稍稍动了下,惊醒了他。
“明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小楼惊喜道,转身倒了杯水递给我。
“小楼,这是哪里?我睡了多久?”我的脖子生疼生疼的,该死!那个男人是怎么躺在地上在一瞬间给我的脖子一个手刀的?特异功能吗?
“这是南京的延乐客栈,明姐,你睡了三天了,我好担心啊!云大哥说你没事的,他去拿吃的了。”
“云大哥?”我迷茫。
“就是那个我救的,然后把你…………劈昏的…………人。”小楼的声音越来越没底气。
怒!我不顾脖子生疼起身揪住他的耳朵咬牙切齿:“好啊你小子,都云大哥了?你也知道他劈昏了我啊,告诉你吧小子!你救归你救,那是你在做好人!不代表你救的是好人!他劈昏了我!所以他不是好人!你还和他这么称兄道弟!你背叛我!小心我恨你一万年!”
“我…………我…………”小楼慌得脸色苍白,憋得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时,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闪进来。
云…………某…………男…………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今天本姑娘的闺房就大发慈悲当你的永生地吧!
我阴森森地看着他,正想扑上去一巴掌打死他,却发现他正靠着门旁的墙,眼睛透过门缝谨慎地往外看。再傻也知道这情景是在躲避追查或者追杀了,我才不会自找麻烦。
捂住小楼着急解释的嘴,我静静地坐在床上看云某人观察外面。只见他貌似松了口气,关上门转头看到我们,愣了一下,竟然笑着端了一盘点心走过来,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醒了?饿了吧,来,我给你拿了点心。”
好厚的脸皮!
“你好像忘了你对我做过什么吧?谁知道你有没有在点心里做手脚啊?”饿久了就会麻木,三天没吃东西竟能对那点心无动于衷。
“哦,那个啊。”他抱歉地笑笑,“我还以为你是害我的人,对不住了,你先吃,我给你治,每天按照特定穴位按摩就行。”
我低头想了想,发现他话里有话,如果他给我治,而且要每天按特定穴位按摩,那不是代表他要一直和我们在一起?不行!绝对不行!
从他刚进门的表现得知,他绝对是个大麻烦!我可不想以后自己进门都要防贼似的在门口看两眼到神经衰弱为止!
“好吧,你来给我治,按得慢点儿准确点儿,小楼你过来看着,记住了,以后你给我按摩。”我接过点心抓了块红色的塞进嘴里,淡淡地说。
刚碰到我脖子的温热大手立刻僵硬了,云某男阴阳怪气地说:“不好意思,这按摩手法是我们家族不外传的,我给你治就行了,保证治好。”
小楼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看看我,又看看云某男,犹豫了一下,怯怯地开口:“明姐,你就让云大哥给你治吧,他是好人,这两天一直是他在照顾我们,你别赶他走了。”
谁看到我颤抖地拿着点心的手了?就请帮我向老天要一道雷,劈向这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笨孩子的天灵盖!
我心中怒气翻腾,脖子越发疼起来。
一双手抚上我的脖子,时重时轻地按摩着,力道恰到好处,疼痛果然轻了不少。虽然明知此刻不能示弱,我依然将怒气生生压了下去。
赶人可以,也要在利用完以后。
“你叫什么?”受不了冷场的诡异气氛,我率先开口,并朝小楼指了指被他的头压得发红发麻的手臂,他会意,坐在床沿按摩起我的手。
“云启殿。”
“干什么的?”
“杀手。”
“还不止吧…………”我调侃地拖长了声调,心里却哀叹,杀手啊!竟然真的捡了个杀手啊!这种天上下臭鸡蛋的事也让我砸到了,运气倍儿好啊!
按摩的力道突然重了点儿,在我痛叫出声前又立刻变轻,等不及我抱怨,他开口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你想啊,杀手虽然有钱,但是大多不在乎物质享受,就算是为了伪装逃命也不会选这么显眼的目标,这个房间应该是天字号吧?而且是延国有名的延乐客栈的天字号,有钱也住不起的,除非是你习惯了,受不了低等房间是不是?”
“呵。”低低的轻笑声响起,“你还挺聪明的,不过有件事情忘了和你说,订房间的钱是你的。”
第8页 :第三卷:出国旅游
第三卷:出国旅游
1.打入敌军高层
店没开成,我可怜兮兮的一千两还被云某人一住店、一餐饭、一买衣服、一辆豪华马车…………花得只剩零头。
悲剧啊…………
坐着豪华马车,有豪华驾驶员,却连买面的钱都快没了。
“听小楼说你要开店,还以为一千两对你来说只是小意思,谁知道…………谁叫你不多带点儿。”
外面某个拿着鞭子悠闲赶车的人嘴上絮叨不停。
听听,这还是人说的嘛!我死瞪着小楼,瞪得他直往角落缩,可怜兮兮的样子真是让人…………想犯罪!
“小楼。”我叫狗狗一样招手,满脸笑容。
小楼听话地靠近了点儿,却不肯近身,小心翼翼地问:“什么事?明姐。”
我压低声音,一边瞅着外面一边说:“想不想我原谅你?”
旁边的小白光速点头。
“好!那就把你的云大哥踢下去!”
“啊?”
“不愿意?”
“不是!我踢不动…………”
“那就勾引他!”
小楼呆住的时候,我明显感觉马车似乎也那么稍微停了下。
哼哼,云启殿,你大概想不到我会用美人计吧?
美色行动还没实施,我们就面临了一个大问题。
回杭州?还是流浪下去?说实话我们已经没钱了,三个人的生活所需,再加上云启殿是个花钱没数的主,我一天天地随着钱包变瘦。好几次我甚至想到了去饭馆当厨师,可是不仅小楼,连云启殿都不同意,问原因,又不肯说。
三天后,正当我准备回杭州时,云启殿敲响了我的房门。
“我看到一个老朋友,他的府邸需要一个厨师,工钱底线为五十两,不包括另外的打赏,包吃包住,也允许你带着小楼,你愿意去吗?”
中华上下五千年,有这么好的老板吗?让我回忆下。
“没有阴谋吧?这么好的条件,那老大又没见过我。”总觉得怪怪的,云启殿的朋友…………我不相信。
他低笑,很随意地靠在门框上:“随便你信不信,我就这么传达了,不过要慎重考虑哦,我朋友的府邸在金国呢。”
吓!是偷渡出国当打工仔?要不要学金语啊?瞬间,我脑子里闪出若干奇妙想法,头立刻随着心左右摇动。
“不愿意?金国可是许多人想去都去不了的地方呢。”低沉的嗓音诱惑的声线。
可惜这招对付我的某些花痴朋友有效,对我…………哼哼…………
“爱去你去,你不是嫌我穷吗?刚好我们分道扬镳,我回家,你回国。”
“可惜啊,我想带你去看看我的祖国呢。”他歪头做苦恼状。
嘁,我别开头吃馒头,表示对他的国家没兴趣。
“所以呢,就麻烦你和小楼收拾下东西准备出发吧。”
什么什么?我没听错吧!
“你明明说让我选择的!”我抗议!企图拦住他拿包裹的动作,由于最近流动频率较高,我们一般都不拆包袱,随时准备着出门。
他大手一挡反而把我拦住,另一手拿起包袱就要出门,我正要扑上去抢,他却突然转身,朝我淡淡微笑。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你还我包袱!”我有点儿怕怕地说。
自从知道他是杀手,我就对他产生了很复杂的感情,怕他杀我,又对杀手这个在现代社会少见,幻想社会多见的职业有极度的好奇。
这就是我几次赶他却总是语气不强硬的原因。
“好啊,那你跟我走。”完全不是商量的语气和完全没有还包意思的动作…………
“不要!”
“呵呵,就算是为了小楼吧,他很担心你哦。”
“为了小楼?小楼又不去金国!我干什么为了他去那个鬼地方啊!”
“可是他似乎认为你去了金国,所以拿了我给他的钱去追你啦…………”陈述语气。对了!我还能问一个问题!“你不是没钱吗?怎么给小楼钱?”
他雷打不动地笑眯眯道:“你的包袱里不是还有六十两吗?我全给他了。”
就这样,我圆了出国梦,而且是我原来生活的世界谁都没去过的国家,我真是,悲伤啊…………
延国首都的地理位置很奇怪,离边境不远,大概四天路程,过黄河就是金国边境。
由于身上没钱,一路上都是云启殿打野味生火做饭。我奉行的是休养生息政策,一路上正眼都懒得看那绝世美男一眼,除了吃喝拉撒都不忘捧着掌上电脑玩RPG游戏,时不时提防一下云启殿好奇的偷窥——我的电脑。
毕竟我出国前一直没让他见过我的东西,虽然我确定他早就翻过我的包裹,但是他肯定不知道这个质地奇特的小盒子是什么东西。
对我的钢笔、电脑、打火机…………我一点儿都没有解释,总觉得云启殿探究的眼神让我很爽很有报复后的快感,可潜意识中也明白这样做对我并没有好处。
让别人觉得特别的人,只有三种下场,一是被利用,二是被爱上,三是被干掉…………
哪一种我都不想尝试,虽然我没谈过恋爱,但是我也希望被爱上的原因是内在而不是因为我有一个全世界唯一的…………现代科技。
由于我的配合和云启殿的熟门熟路,我们连山贼都没遇到就顺利到达了金国。他并没有如先前所说带我到什么老朋友的府邸的厨房去,而是直接沿黄河走,带我到了烽狼关——金国黄河沿岸建造的军事要塞。
本来我就没指望他说的是实话,对想象了一路的金国首都变成了男人国的事实,我只是小小惊叹了一下,然后就僵硬地转头对正看着雄伟的城门微笑的云启殿说:“你最好立刻给我一个绑架我的理由并且把小楼还给我,否则你就等着死吧,我告诉你如果我想我没有什么办不到的!”
以上句子运用了一定的排比手法和夸张描写,但是我在城门前数十个黑衣男子的杀人眼光和云启殿极有威严的注视下实在说不出更恐怖的威胁。
本来我还想当面大声把他八十代前的祖先到他这一代一个个问候下来的说。
人果然还是怕死的啊。
身周空气稍微凝滞了一下,他微笑了下想开口,却被一声厉喝打断。
“哪里来的泼妇!竟敢对少主无礼?来人!拖下去!”一个彪形黑衣大汉冲出来,伸出萝卜般粗的手指,对着我的鼻子暴吼。
我好怕怕!我的表情这么说。
“虎言,退下,这是我们的客人!”云启殿忽然抓住我的手,把我拉下马车,顺便对前面众人淡淡瞟了一眼。
仅一眼,气压似乎降低了不少。
“明绮,我先派人把你送到营帐,小楼会过来的,不过建议你不要乱跑。军营里都是男人,出什么事我可没办法。”
军营里都是男人…………出什么事…………你认为会有人想XXOO我吗?
好奇地自我欣赏了下,嗯嗯,不错,还是那完美得有着蜜色融合的脸,洋溢着男孩的帅气阳光和女孩的娇柔妩媚,真是扮男的帅到想自杀,扮女装…………美到想跳河…………
看来我真的挺危险,还是乖乖待在营帐里吧。
放好镜子抬头看四周,貌似所有人都被点穴了,要不怎么一动不动呢?
“偷袭?暗杀?是敌是友?”我反应超快地闪到马车旁,不忘探出头左看右看,咦咦?根本没有陌生人嘛!
“噗…………哇哈哈哈哈哈!”
没错,暴笑声,这么粗鲁的笑声不可能是我发出来的,我顶多哦呵呵呵呵呵…………
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前俯后仰的人,我挑眉。
“明绮,快快,你是挺危险的,快去营帐吧,哈哈。”云启殿捂着肚子招手,上来两个士兵把我拉进了烽狼关。
走了老远还能听到城门外的笑声。
“那些人怎么了?笑什么啊?”我问其中一个士兵。
那个士兵脸抽了下,僵硬地回答:“回贵客,是您刚才说什么完美,什么帅气阳光,什么女装男装的所以将军们都笑了。”
趁我石化之际他又补了句:“不过托您之福,元帅回来前将军们已经很久没展眉了…………”
我不管有没有逗那些人开心,我只管抓重点。
元帅…………将军…………苍天啊大地啊我一个小厨师怎么就打入敌军高层了呢?
2.叫谁嫂子呢
我发现我白活了十七年。
或者白接受了长达九年的义务教育。
学校貌似没有教我做饭,可我在这儿只有做饭这个本事是被人看重的。
站在军营开阔的厨房里,我欲哭无泪。
谁给我机会让我背首诗?我宁愿剽窃他人作品成为绝世才女,也不想满身洋葱味成为著名厨女。
回想十分钟前丧权辱国的一刻。我正在享受小楼的美男熊抱,正在考虑要不要用小电脑上的摄像头把这美妙的一刻记录下来,正在找衣兜里的小电脑…………
一只大手把小楼扯开了。
扯开了倒没什么,关键是那大手抓住了我的肩膀,大手的主人用他好听却又不好听的声音说:“明绮,该做饭了。”
这句话多久没人跟我说了?是我离开杭州后,还是我离开延国后?考虑到那话里理所当然的语气和陌生的内容,我大脑短路了一下下。
叹气声传来,大手的主人状似很熟稔地搂住我,无奈地说:“怎么,平常这时候你不是会一边叫饿一边做饭的吗?今天不饿了?”
叫饿是有的,做饭的是谁?是你吧?我无语地看向大手的主人——云启殿。
接收到我的眼神,他眼角一阵抽搐,忽然狠狠捏了下我的肩膀,趁我啊一声尖叫出来之前飞速问了句:“你快去做饭吧,乖。”
“啊!”我吃痛地尖叫。
翻译到别人的耳朵里就是,我同意去做饭了,并且承认一路上都是我在做饭的。
郁闷,地头蛇面前我又不好说什么,用力扯开云启殿的手,我起身,跟着一个小士兵向厨房走去。
反正一路上云启殿的手艺我是受够了,再茹毛饮血我就要变成北京人了。
小楼跟上来,扯我的衣角:“明姐…………”
“什么事?”
“你不要生气。”小兔子一样的眼神。
“为什么?”
他低头,拉着我的衣角和我并排走,嗫嚅着:“云大哥是元帅,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一路上给女孩子做饭,否则有失威严,所以刚才…………”
“你明姐我就这么不配让一个元帅给我做饭?我的身价没那么低吧?”我低声朝小楼吼,“还有,他骗了你耶!还擅自拿了救命恩人我的钱!还把我劫持到了这么一个鬼地方,还让我给他们做饭…………我怎么越想越觉得自己点背啊!”
“可是…………”
“没有可是!我就是讨厌他!我做错什么了要这么被压迫?我可是新时代自强自立的女性!”
“明…………”
“小楼!”
“啊?”
“你自己想想,你到底怎么了,要这么护着那个浑蛋?”说罢,我甩下僵化的小楼,径直走到军官厨房。
果然是男大不当留啊…………再次叹口气,我操起菜刀切肉,全然没有注意到门口站着的人。
派了小兵去通知开饭后,我累瘫在炉灶旁。
菜并不多,可是由于器材关系,比我以前烧多三倍的菜还累。火不能随意控制,时不时还要担心拉风箱的小子有没有及时添柴火,火太大了又要手忙脚乱退柴,菜没有洗干净又要勒令那些皮厚肉粗的士兵返工…………
虽然我巴不得那些金国高层官员吃不干净的东西拉死,可是身为厨师,起码的职业道德还是要的。
其实是怕他们报复啦,听说军规很严的说。
靠着暖和的炉灶,我昏昏欲睡。
眼前似乎有人走过,好像拿了什么后又离开了。
炉灶似乎更热了,我也更困了…………
好热。
相当热。
无敌暴热。
穷极疯狂热。
我猛地睁眼,看向四周,我去!厨房烧了!我连忙起身,猛一吸到上面的浓烟,本来就不是很清醒的脑子一阵狂晕,还来不及喘口气就要摔倒。
周围没水,喉咙火烧火燎的,我用衣袖蒙住鼻子,很小心很轻缓地呼吸,靠着炉灶看向四周却什么都看不到,浓烟密布,火焰升腾。
连出路都看不到,高温中,我的心拔凉拔凉的,一瞬间想到很多事情。我还没恋爱,还没赚够钱,还没活够,还没…………回家…………
唯一的水源——眼泪流了下来,我无助地看向四周,黑的红的,就是没有光明。
想放弃,又不甘心。
外面传来人声、泼水声,似乎还有呼唤声,可是隔得好远好远。
不过一个军官厨房,有必要造那么大吗!
好在我至少知道大门的位置了,是在左边的方向。
身后已经有房梁掉了下来,带着火焰轰然砸在炉灶上。
不能等人救了,自救吧!
回想以前学校上过的火灾自救程序,我趴在地上匍匐前进,尽量不吸入徘徊在低空的黑烟。没有水沾湿蒙嘴的衣袖,我不可避免地越来越口干舌燥。
不行,没力气了…………军训虽然学过匍匐前进,可姿势标准体力不标准。我虽然竭力往前爬,但是浓烟中什么也看不到,速度也慢得能让乌龟找回自信。
我伸出手,朝门口方向做垂死挣扎状,绝望地闭上眼睛,手正要无力地垂下,却好像被人握住了。
在做梦吗?我立刻抬头,没错,的确有人站在我面前,好魁梧的样子,浓烟中看不见他的脸,我只好无力地笑笑说:“欢迎光临火焰厨房。”
然后我身心放松,眼前一黑,自动昏倒。
让我穿回去吧让我穿回去吧让我穿回去吧…………
醒来之前我一直在心里歇斯底里地默念。
吸气,睁眼!
第9页 :第三卷:出国旅游(2)
老天,我要雇人暗杀了你!
虽然没有古色古香的雕梁画栋,可眼前的景象绝对不属于现代任何一家医院的设施,除非那家院长找抽!
不知道什么质地的巨大军帐里,我躺在唯一的床上,而床下面横七竖八地躺满了穿盔甲的人,其中不乏云启殿等人…………
死的?活的?
不管了,先跑再说,小楼也别管了,这个见色忘姐的坏蛋!
好在我似乎在火灾中并没有受什么大伤,除了呼吸时肺有点儿痛以外,其他并没什么不适。
不管外面是否有什么士兵巡逻,只要有一线机会我都不会放过!
艰难地越过众军人,我拿上包包,走出帐去。
外面竟然没人?
正窃笑着终于不用看到云启殿可恶的笑脸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大吼:“啊!这不是嫂子吗?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多危险啊!”
谁家认亲跟搞揭发似的!把我暴露就糟了!
我转头狠狠瞪了眼出声的人,身子却立刻僵住了。发声的是我刚到军营时说要把我拖下去的虎言,而他铜铃般的眼睛盯着的…………貌似是我。
“嘿,虎言将军,天气真好,啊呵呵,来看嫂子啊?你请,请…………”天知道我的脸色我的笑容我的动作有多僵硬,可是我以前学的是街舞又不是演戏,做不到出神入化。
虎言盯着我半晌没出声,转而憨厚中夹杂奸诈地笑了,声音洪亮地说:“对啊,天气真好,嫂子你这么有闲心来散步啊,散步也别背着包啊,多累!”说着走上前,二话不说“拿”走了我的包。
我去!我的命根啊!这么快就被转移阵地了!我哭丧着脸,看着布包被虎言拿在手里晃荡,眼神不定。
“你刚才叫我什么?”总觉得某称呼怪怪的。
虎言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道:“嫂子啊。”
“你大哥是谁?”
“云启殿云大哥啊,我们结拜过的。”
“虎言。”
“嫂子有什么吩咐?”
“我和云启殿永远不可能有喜酒给你喝,我已经有老公了。”我想自从我被绑架到这儿来,就打心眼里认定岳仁是我丈夫的不二人选了,至少他不会威胁我。
本来还以为虎言会一脸惊讶地追问是谁,谁知他却沉下脸,很严肃地说:“劝你别说出那个人是谁,否则我不保证你不会成为寡妇,现在你就是我嫂子了,全营的金国将士都知道了。”
谁能告诉我在我昏睡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现在巨想知道!
“虎言,我睡了多久?”跳过刚才的不快话题,反正我说的老公也几乎是假的,没觉得受什么伤害。
“三天。”
哟!黄金三天啊!我也够俗的,跟所有电视电影小说文章里的女主一样要昏睡就昏三天,怎么没干脆让我昏一百年啊!反正已经穿越了,不在乎再演绎一下睡美人,只要王子不是云启殿。
“那这三天出了什么事吗?”
“延国竟然不要命地反攻,他们妄图烧了我们的粮草逼我们退兵,结果他们的草包卧底烧错厨房了。”说罢虎言心虚地看了我一眼。
“然后呢?”心里不爽,原来我只是倒霉顺带的。
“我们和他们连战两天一夜,昨天刚刚把主力全部歼灭在黄河北岸。”他挺起胸膛,颇为得意的样子,丝毫没有顾及,照理说我也应该是延国人。
“哦,厉害!”我假惺惺地夸奖了一下,心里不停强调我是中国人,“那么,你们又怎么会把我改名换姓叫作嫂子的呢?”
“这个…………”虎言做出苦恼的样子,显然得过命令不准说出去,见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倒不自在起来。忽然,他手臂一伸,手朝我的后面伸去,大叫一声,“看!云大哥来了!”
我没转头,继续盯着他。小样!这种招式我八百年前就会了,还轮得到你用?
虎言显然没想到我不受骗,硬是把逃跑的样子扳回来,僵笑着说:“你怎么不回头啊?”
“因为我不想看到他。”想也没想,我脱口而出。
虎言的脸忽然凝住了,定定地看向我身后。
脊背发凉…………毛骨悚然…………预感不祥…………缓缓转头…………
“啊!云启殿!你什么时候在我身后的?”我做出惊讶状。
云启殿俊美的脸上是淡淡的笑,笑却没进入眼底,冷冽的眸光冻结着我,低沉的声线流泻而出:“身体还没好,不要乱跑。”
“你什么时候…………”
“回帐去!”不容置疑的语气。
“好吧。”我承认我没骨气,但是要你在这种眼光这种脸色这种声调这种身高差距下强硬试试?我刚刚死里逃生,不想再死第二次。
狠狠瞪了一下虎言,我走回营帐,忽然发现刚才还满地横七竖八的军人都不见了。
云启殿…………什么时候开始听我和虎言讲话的?
背上湿湿的,好像是冷汗。
安静地躺下,我企图从刚才的对话和所有人的神色中分析出些什么,可惜以前不是干情报工作的,能力不强,有待提高,分析结果是,没有结果。
唉,我是不是真的很笨?
成绩不差并不代表聪明,这是我一直以来就明白的道理。只有在人际社会中生活得如鱼得水,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即使这个人考试没有及格过。
而我,大概属于成绩好能力差的半残废人种,心里明白活在父母构造的温房中,却不愿离开不愿自主,只想着再久些再久些…………
现在尝到了苦头,我总是被威胁被压制被欺骗…………
当然,我的心依然是光明的!因为社会不是永远黑暗的!
算了,想太多容易老,睡觉是王道。
我闭上眼,没有看到帐篷外孤独站立的身影。
3.冰山左护法
“列举下你讨厌我的原因。”书桌旁,云启殿优雅地啜了口茶,看也没看我。
这就是我醒来后还没清醒时遇到的第一个场面,当我把梦境与现实区分开后,我的大脑以奔四速度运转。本来还想装帅问一句真话假话,可是看到他眼中的冷光后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小命要紧小命要紧。
仔细回想从遇见他到现在所有跟爱丽丝梦游一样的经历,我不得不说,云启殿,你除了在绑架我的途中给我做难吃得要死的饭之外,其他一切地方都让人讨厌。
“首先,我和小楼救了你,你却打昏了我。其次,你肆无忌惮地用了我们赖以生存的发展资金而且还毫无愧疚。再次,你把我最后一点钱给了小楼,骗他来这儿并且以小楼为诱饵把我也带到这儿来。最后,由于你我差点儿被烧死,幸福平淡的日子被你搅得一团糟。我还想问一句,云启殿云先生,你这么劳心劳力把我带到这儿,到底图什么?”
一口气说完,我感觉意犹未尽,看到他沉思的眼光,我等他发言。
“就因为这些,所以你讨厌我?”他的声音依然淡淡的,听不出感情。
“就?难道你认为一个普通的女孩子遭受这一切还不够?难道你们金国的女孩子都把这些经历当作家常便饭?那我要说,我受不了这样的生活,我要求回家!我不需要你来历练我!”
受不了云启殿一副小题大做的表情,我觉得很委屈,这到底算什么,我为什么要遭受这些?
吼完以后,我理所当然地运用所有女主都会的招式,奔出去。
我怀疑我这辈子都要因为做得一手好菜成为极品厨娘了…………而且还是做白工的。
两天前吼了云启殿一顿后奔出去没超过十米,我就被虎言以养身体为由架回了营帐。
在营帐里待了两天,忽然有人告诉我说,军队要离开了,回金都去。
回金都?我也要去吗,苦笑。
跟着那个小兵走出营帐,老远就看到云启殿挺拔的身影正走出他的营帐,身后跟着的,是小楼。
他瘦弱的身体包裹着沉重的盔甲,矮小柔弱,姣好清丽的容貌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圣洁,使他扶着腰间的剑柄跟在云启殿后跌跌撞撞走的样子格外惹人怜惜。
我看出云启殿似乎有甩开他的意思,可是小楼没有察觉到似的坚持跟着,丝毫不见气馁,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明姐!”一个惊喜而羞涩的叫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只见小楼老远地朝我奔过来,满脸开朗地笑道,“你的身体还好吧?云将军不让我来看你,说会打扰你。”
打扰?多半是担心我和小楼见面更好串通逃跑吧,我冷笑:“你怎么叫他云将军?”
他脸色暗了一下,转而又抬头朝我笑:“云将军让的,说在军营里没有等级制度会不好的。”
好冠冕堂皇的理由!拒绝就直接说嘛,我不相信云启殿是这么注重纪律的人,虎言不是在众人面前就叫他云大哥的?真是双面派。
“小楼,你想一直当他的小厮?”我问这个问题只是想确定一件事,小楼是否还值得我照顾。如果他说是,那么我离开将不会带上他,以后两人的生命就如平行一般永不相接,大不了我挂念下他;如果他说不,那就好办了,我离开的时候带上他,以后一块到处玩去!
小楼聪明的脑瓜子自然想到了这个问题背后的含义,他低头思考片刻,似乎想不出答案,抬头面带哀求地看我:“明姐…………”
“要你说你就说,没什么好犹豫的,顺着你的心,回答我。”我的表情肯定很严肃。
小楼的表情也坚定起来,他点点头,定然地说:“是。”
好吧…………是。
我不知道我的表情怎么样,只是觉得有点儿累有点儿不爽。挥挥手示意小楼可以走了,我有些僵硬地回了营帐,呆呆地坐在床上。
失去了一个小弟弟兼朋友兼保姆呢,一切,都是因为云启殿。
我现在只想回到杭州去,当我的老板娘厨师兼账房先生,平平静静地过日子。
营帐外传来一个小兵的声音:“明姑娘,将军请你去江边一叙。”
我忽然想起,刚才好像云启殿就已经派人叫我,只是刚出营帐被小楼的事情一搅,心情不好郁闷之下又跑回来了。
好糊涂啊,就算再讨厌云启殿,小命还捏在他手上呢!
“马上来!”我又习惯性地抓起装备包包快速起身。
我以前家就住在南方,没机会接触黄河这么高深的景点,我看到了对岸隐隐飘扬的延国军旗…………虽然正在远去。
“跑得真快!不愧是延国!”我站在岸边喃喃自语,眼睛盯着那一片军旗飘飘在狂杀中隐去。
“失败了的军队,最让人称道的,永远是逃跑的速度。”云启殿站在我身边,淡淡地叙述着嘲讽。
“嘁。”我从鼻子里喷出气。
“你说什么?”他好笑地看我。
“没什么,我的意思是我完全赞同!”说完我还拍胸脯表示是真心话。
他又转头看河对岸,淡淡地应了声:“哦,是想回去吧。”
“你又不让。”别一副上帝一样悲天悯人的样子,罪魁祸首就是你!
“可是我不想啊。”他假装忧愁地叹气。
我就说嘛!哪有那么好的事!我转头,不理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执意带你来这儿吗?”
终于有我关心的问题出现了!我的耳朵几乎可以看到地竖了起来,嘴巴上却装酷:“你爱说不说!”
“呵。”他低低笑了声,“因为你烧了一手好菜啊。”
我可以选择性失忆吗?比如说…………忘记怎么做菜。
我呆了整整二十秒,终于意识到刚才听到的是什么,于是定定地看了他半晌说:“那你早说啊!你出钱我绝对给你出力的!”
“你不是不相信我嘛。”他一脸委屈。
记忆倒带至很久前的某一天,云启殿靠在我的房间门口用很暧昧的口吻对我说,有某某能雇用我包吃包住包高工钱…………我去!傻子才会相信!
“我现在也不信。”
“所以只好用些强制手段喽!”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还耸耸肩。
我咬牙切齿,心里骂了句脏话,表情愤愤然的同时,佯装疑惑地问:“你们是不是要班师回朝了?”
“嗯。”
“那我怎么办?”
“还用问吗?一块儿走啊。”
“不要!”
“我的地盘听我的。”
Jay的超酷台词怎么在几千年前的另一个时空就有人用了?云启殿你也是穿越的?
见我眼神不断变换着看他,他显然有些不自在:“你看什么?”
“你穿越来的?”
“哈?”他一脸莫名其妙。
“算了没什么。”看就知道不可能,肯定是巧合。
认命真的是很奇妙的事情,我有多久没有自己为自己安排过什么了?
早上一起床,就看到收拾好的包裹和恭敬等候的小婢女,接着就是不停地赶路赶路。金国的路上风景远远不如延国的多姿多彩,永远是不变的典型北方生活全景。几天后小婢女就不需要叫我起床了,我会持续在马车里睡到饿醒为止。
这个情况在昨天晚上终结。
终结者是尘萧门的护法,曾经在湖畔居见过一面的黑衣男子。
“怎么才来?”云启殿皱眉看着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夜幕沉沉,每个人身上的气氛都有些诡异。
“属下知罪。”黑衣男子的声音还是这么低沉,看来他的确是传说中的冰山男了。
云启殿盯着他看了半晌,叹了口气:“罢了,你也累了,今晚就在前面的律城过吧。”
“是!属下现在就去安排。”黑衣男子立刻起身。
“等等!”云启殿忽然拉住我的手把我推到前面,只见那个暗夜一般的冰山男眼中唰地飞过一道光,眼神立马变了。
好有侵略性的眼神!就好像…………X光!
我打了个哆嗦。
身后传来云启殿自信的声音:“是不是她?”
“是。”
哈?到底说什么啊?我感觉我愣在那儿就像个傻子…………
“请问,谁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你让左跟你说好了。”云启殿自顾自骑马向前面的城池走去,小楼担忧地看了我一眼,也巴巴地跟了上去。留下我跟冰山男一阵沉默。
“你叫左?”名字似乎是打破冷场的最好理由,眼见夜幕即将更深沉,我不由得有点儿急躁。
“我没有名字。”冰山男沉沉地说,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身居左护法之位,所以教主叫我左。”
又一个悲情戏开端啊,男主角身世悲惨从小被人抛弃,没有名字没有亲人,被某某教收留然后含辛茹苦…………不,是艰苦努力成为实力超绝的护法什么的,然后为了报恩勤勤恳恳,却不被人关爱…………
这个时候伟大的女主角出现了,给男主角起名字,给他温暖和快乐,成为男主角心中的光明和希望,然后男主角爱女主角爱得死去活来矢志不渝…………
能预知一切果然是很痛苦的啊。
我撇撇嘴,到了舌尖的安慰被生生压了下去,淡淡地应道:“那真是辛苦你了,能告诉我刚才的对话是什么意思吗?我很疑惑耶!”
他身体一僵,嗫嚅着:“这儿的高官皇爵都很喜欢你的那些菜和点心,教主就要我去多买些,结果在你的店里发生那些事…………”
“那又怎么样?”你们完全可以邀请我在你们的首都开分店啊,只要你们免费出地皮给我开特权,能让我横行霸道就行了。
“我把这件事告诉教主,教主就要我们把你带到金国。”
“带到这儿干吗?”我郁闷。
“不知道。”
“你当我没问,麻烦带我到城里面,我要睡觉!”
真是,这个世道,我可以原谅冰山男话少,但是不可以原谅他话少的同时还没重点,这么点儿消息我一点儿信息都分析不出来。算了算了,被人害了也是我笨的错,船到桥头自然直,真相只有一个,迟早有揭穿的时候!
4.两女一台戏
“小楼?”我推开木门,在小小的房间里张望。
第10页 :第三卷:出国旅游(3)
不知什么原因,我们在律城停留了下来。这是个离金都不远的大城,虽然不如江南繁华,可是别有一股粗犷的味道。可惜我不是爱逛街的人,在两名以上士兵的“陪伴”下,一个下午就跑完了一个城。
本来随处可见的军队都分道扬镳到各自的驻守地去了,我也失去了那些在路途上刚结识的士兵。北方民风好啊,豪爽又纯朴,本身开朗可爱的我跟那些小兵真是太聊得来了!
可惜都走了…………我能聊的只剩下小楼了。虽然和他的关系有点儿淡了,可是毕竟在一起相互照顾那么久,而且我现在这个处境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
我知道云启殿不简单,却不知道他这么不简单。他不仅是金国的元帅,更是尘萧门的教主,而且还是皇帝微服认的义子和太子的至交好友。
前途真是金光闪闪啊!
理所当然,这么有身家有身材有相貌有地位的极品钻石王老五,恐怕皇后都想改嫁了!
这不,今天上门了情金公主,在古代可以说是传说中的倒追在律城行宫上演。
短短十五天,这位公主将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应用得圆滑熟练——巷战、伏击战、歼灭战、美人计、空城计、连环计…………虽然这个世界还没这两本书,如果这个女人再聪明点儿,她绝对能当这个时代的兵圣!
云启殿这个被人恨不死的蟑螂也被整得老态龙钟。
而在我眼中,倒追不可怕,可怕的是小楼有情敌了!
镜头转回小楼的房间,很简单的摆设,或者说除了床几乎没有摆设,因为小楼平常几乎二十四小时跟着云启殿,估计也没时间打理自己的房间。
“你看你看!云大哥来啦!”
云字都还没有落音,小楼就触电一样跳起来整理衣装,双目顿时充满光彩灿灿发光,然后站在床边期待地看着我——的身后。
“咦?明姐,是你啊,云大…………将军呢?”
听他硬生生地将到口的云大哥改成云将军,我的心竟然有点儿发酸,好可怜啊。
“别看了,没来。”我关上房门挡住他期望的视线,看他一瞬间暗淡下来的眼神,复杂的情感充斥着心胸。
“明姐,连你也欺负我。”他又恢复了颓丧状态,有点儿埋怨地看了我一眼。
“小楼,我看你还是放弃吧。”
就见小楼本来只是忧愁的眼神陡然向绝望发展,周身笼罩着一层名为悲哀的烟雾。他淡淡地苦笑,惨然开口:“明姐,你不是支持我的吗?放弃?我也想,可是我忍不住啊,云大哥他根本不注意我,他在乎你啊。我好希望能像你那样…………会做绝妙的菜,会很直率很开朗地笑骂,会让那么多人关心你…………我不能,我一无是处,我…………”
话没说完,他已经泣不成声,我忙走上前搂住他,像老妈子一样慢慢地拍他的背,还真找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第二天小楼又生龙活虎地跟着云启殿去迎接金国太子的到来了,当然那个公主和众多将军也跟去,于是行宫里一下子空了很多。
考虑到我现在是以名义上的贵客,实际上俘虏的身份住着,在主力人物都在的时候我基本上是不乱走动的,可是现在…………我跳双截棍也没人敢有意见!
“呵呵哈嘿,快使用双截棍…………”踏着节奏,我在做蛋挞。
这些天来那些将军总是忍不住嘴馋要求我下厨,为了以后的可持续发展,我基本上是轮流做已经推出的菜,所以憋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做过新菜,手都快长蘑菇了。
“咦!好香哟,嫂子在做什么啊,没吃过呀!”浑厚豪放的声音自身后炸雷一样响起。虎言,这个鼻子比狗还发达的非人类,开口闭口叫我嫂子,见面就要吃的,没事就在厨房门口徘徊。山一样的身躯使人特有安全感,由于我的传播,炊事人员都称他为厨房守护者。
等等,他不用去迎接太子吗?
“你怎么在这儿?你不用跟着云启殿吗?”心痛地看着虎言的大嘴巴一口一个吞掉我的蛋挞,我只好用问话来试图减缓他的行动。
他果然很有良心地停止了饕餮大餐,转头莫名其妙地看我:“你不知道吗,云大哥叫我保护你的啊!”
除了绑架我的你们还有谁会威胁我啊。
见我一脸郁闷,虎言也明白我的意思,只好讪笑着转移话题:“嫂子,这是什么啊,这么好吃,以前没见你做过啊!”
“我用来喂狗的!”我怒!新菜暴露了。
“啊?嫂子你生气了?”他还真是后知后觉!
抢回他手里仅剩的三个蛋挞,我气鼓鼓地走出厨房,用行动表示我的抗议。
虎言摸摸头,很郁闷地追上来说:“好嘛好嘛,谁叫嫂子你老是想着逃跑,云大哥也是没办法才让我守着你嘛,谁叫你饭菜做得这么好吃。”
“你们这么过分!也不怕我下毒?”我严肃提问。
他一愣,摇摇头肯定地说:“不怕,你买不到毒,这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你说你有职业道德,厨师的天职就是把人养好喂饱,不是吗?”
天杀的职业道德!我翻白眼,不理他。
虎言待了一会儿,显然觉得无聊,自顾自地聊开了。
“嫂子你知道吗?其实云大哥很喜欢你的。”
“你怎么知道?”
“火灾那天我们刚吃好饭,正夸你厨艺好呢,结果那小卒子跑进来说厨房着火,你就在厨房里面。当时我们都蒙了,只有云大哥飞一样跑出去,往身上倒了水就想往火里冲…………”
“救我的好像不是他。”怎么好像是你的样子?
“嗯,他是元帅,不能受伤,小卒子贪生怕死又信不过,我皮厚,就让其他几个将军拦住云大哥,自己冲进来救你了。当时云大哥的样子…………紧张得眼睛都血红了,差点儿和我们打起来!”
“谢谢你啊。”我的思维好复杂哦。
“啊?”他刚从回忆中醒来,一脸茫然。
“谢谢你救了我。”我冲他摆摆手,转身回了房间。
这两天恐怕是我这辈子最倒霉的日子。
关于那个什么太子,不好意思我地位太低没看到,但是关于太子带来的什么檀香郡主,我不仅看到了,还打心眼里感受到了。
今天风和日丽、阳光灿烂,我嗑着自制的香瓜子坐在湖边晒太阳,全身心的舒爽,正想高歌一曲,一阵高亢的女声瞬间使我石化。
“啊!绮绮你在啊,好悠闲哟。”女声的主人步履轻快地走过来,一个随从立刻在桌子边添了一张椅子,她大大咧咧地坐下,好奇地拨动我的瓜子,“这是什么?好香啊。”
“我说大姐啊,你就不能别来找我吗?”历经数天的狂轰滥炸,我已经顾不上小命了,一心只想过一天,不,一小时也好的安生日子。
这位大姐脸一板,嘴一翘,娇声道:“绮绮,你这话不对了,我好歹是个公主,你不能这么对我的。”
没错,这没形象的大姐就是情金公主,那个把兵法运用于倒追云启殿,把云启殿整得没辙的女强人!
以前只见过她在众人面前举止优雅的大众形象,关于她的光荣事迹也只通过行宫里的仆人知道的。当然,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起先我不相信,但当有一次云启殿突然出现在我的房门口时,我才彻底佩服这个女人。
倒带定格在某天夜里,我正在房间给我电脑里的电子宠物“皮卡秋”喂饭,现在它重55千克,我闲极无聊的成果就是把这只可爱的小动物养得跟牛一样。
忽然门被踹开了,我惊讶三十秒后看到云启殿满脸乌云地站在门口。
“你…………你…………你干吗?”
他不语,快步走进来坐到我对面,伸手抓过桌上的一盘吴山酥油饼狂啃,脆脆的酥油饼颤抖着撒着屑屑,那架势仿佛他在啃仇人的肉,好恐怖的样子。
“你…………你…………你说话啊大哥!”我一边哀叹今天可能睡不好觉了,一边拿着块桌布清理碎末。
他继续埋头狂啃,直到消灭我一天的劳动成果为止。
“喂,你给个解释吧,你就算不把我当人看,也好歹照顾下我的感受吧。”我快哭出来了,这人还有人性没啊!
“我睡你这儿。”他要么不开口,要么一鸣惊人。
“啥啥?”我幻听?
“我说…………”他忽然抬头狠狠地瞪我,一字一句道,“我睡你这儿!”
我、睡、你、这儿…………睡、你…………你、这儿…………
我立刻跳起来,冲着他的头就是一个栗暴:“云启殿,你脑子抛锚啊!我是那么容易睡的吗?”
默…………
他抬头怪异地看了我一眼,嘴皮子动动就想发怒,转而又蔫了,很无力地说:“那你睡我那儿。”
“这不是一样嘛!”我怒,又是一个栗暴。
“你打够没?我的意思是我和你换房睡!你那什么脑子啊,歪成这样!”他也怒了,跳起来暴吼。
我的气势立马弱了:“你自己不说清楚嘛,我一个姑娘家的…………”
“天哪!”他抱头无奈道,“怎么有你这种女人。”
“就有我这种女人怎么样?你有意见?有意见也不要说出来!”我昂首挺胸顶嘴。
“懒得理你。”他嘟哝着,竟然自顾自爬上了我的床。
“等等!”我尖叫,冲上前将我扔在床上的钢笔、打火机全部收起来,怒视他,“你说换我就换,我不是太没个性了!”
“那你想怎么样?”他很不耐烦地回头瞪我。
“你还没说理由呢!你有这么多兄弟,怎么偏偏找我换啊!”
“我喜欢。”
“嘁,谁相信啊。”
“信不信随你。”
“好,你就睡这儿,我逢人就说你抢了我的房间!”
“别!”他猛地坐起,脸色紧张,“我是偷偷找你换的。”
“为什么?”
“还不是那个情金。”他龇牙咧嘴。
“哦…………啊?懂了。”
“别提了…………”他拿被子蒙头躺下,“你的房间比较隐蔽,你就到我的房间睡吧,或者跟其他人挤也可以。”
那一副绝对不走的气势深深让我折服,旧社会女人本就不吃香,加上我现在靠他们吃靠他们养,有骨气也硬不起来啊,算了,反正不是要命。
我叹口气,拿起我的装备走出房间,关门前我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云启殿,你的房间在哪儿?”
“…………”我可以感到他被子下面蓬勃的怒气,“找人带路!笨!蛋!”
5.赶鸭子上架
到了云启殿的房间,困倦一波接一波地席卷着我的大脑,我迷迷糊糊地摸清床的方向,边打哈欠边扑上去…………
“啊!”一阵女高音尖叫狠狠冲击着我的耳朵。
有那么一瞬间我的耳朵闷住了,呆呆地看着一个女人从我身下的被子里钻出来,并且冲着我疯狂地掀动嘴皮子。
细长的眉眼,有点儿厚的嘴唇,很漂亮的肤色,还有火爆的身材…………
忽略长相,这个女人的尖声狂叫狂风巨浪一样冲进我的耳朵:“怎么有你这样不知廉耻乱闯男人床的女人啊?你看你不男不女的滚出去滚出去!”
我笑惨了!话说这个乱闯男人床不知廉耻的女人应该是她吧?
见我笑得乱滚,女人傻了眼,问:“笑什么?不准笑!你看清楚我是谁!”
我一看,哇呀清楚了!原来是情金公主啊!
哼,只不过是情金公主而已嘛!惊骇过后,我立刻点头哈腰套近乎,还给她提供了数个追人大法并进行了实践,引得公主连连惊叹百试不爽,从此,情金就成了我的铁杆粉丝。
那感觉,起先爽歪歪,后来…………苦哈哈。
比如现在,这个女人学会嗑瓜子后,我本来就为数不多的瓜子又多了一条销路。我无语问苍天,什么时候能有单独享受自己食物的机会啊。
“绮绮,你要帮我!”情金一边嗑瓜子一边要求。
“帮什么帮,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你爸妈没教你啊!”我不耐烦,狠狠抓了一把瓜子放进口袋里。
“那个檀香太可恶了,我以前看她跟延国人一样文文弱弱的还挺护她,结果倒好,现在跟我抢男人!”情金恶狠狠地说,眼睛里火焰四射。
“她又怎么…………”
“咦?这不是情金姐姐吗?情金姐姐好。”我还没问完,就听到一个甜软的声音插进来,乖巧可爱的样子。
但是看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情金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我知道来人远没有表面那个小兔子样简单。
“檀香妹妹今天气色不错啊,怎么,出来晒太阳?”就算对檀香恨之入骨,情金依然很有风度地让下人给添了把凳子。
檀香长相很是柔美,详情参照林黛玉,相对来说我还是喜欢情金那样的火辣美女。此刻的檀香笑靥如花,缓缓坐在凳子上,声音轻缓地说:“云将军叫香儿多晒太阳才能身体好,香儿试了几日,果然有效。今天天气好,再出来长身体的。”
这女人厉害,一来就挑起战斗,你看情金,小宇宙都被点燃了!
“是吗,云将军倒真是关心妹妹啊,只是…………”情金眼珠一转,笑嘻嘻地卖关子。
“只是什么?”
“只是晒太阳长身体这招,云将军大概是借花献佛的吧。”
“姐姐何来此说?”檀香的脸色有点儿僵硬。
“因为是明绮妹妹告诉将军,要让檀香妹妹你能快点儿疗养好,只有多晒太阳才行啊。”情金一个大岩石踢给了我,我被砸得目瞪口呆。
是我这么干过没错,当初只是看不惯檀香一脸苍白,似乎随时会吐血倒地身亡的样子,真的只是顺口说的,怎么就有人听完就狠瞪我了呢?
“姐姐不说我倒忘问了,这位就是明绮小姐吧?听说你厨艺一绝,是云将军特意从延国‘请’来的。”她特意加重个请字,我听来特不顺耳。战争刚结束,延国人和金国人关系紧张,我在这儿的地位扒掉云启殿强加的“贵宾”那层皮,就是一铁打的俘虏。
“没错,我就是明绮。”我冷着脸,端起茶杯啜了口。
我不怕得罪这个病恹恹的郡主,我头顶还有一个国将一个公主罩着呢!
“哦,久仰久仰。”檀香大概觉得我这样的人没什么好注意的,就敷衍性地应了声,转移战场,“情金姐姐,你知道云将军在哪儿吗?”
情金的样子仿佛全身的毛都竖起来了,但还是强撑笑脸地说:“不知道,将军好像很忙啊。”
“哦,是吗。”檀香歪头做愁苦状,转而又明朗地笑了,“那我岂不是很幸运,每天都能看到将军呢。”
情金全身一震,很不爽地翻了个白眼,终于笑不下去,没好气道:“哦,那真是要恭喜妹妹了。”
檀香笑得春风得意:“姐姐别这么说,檀香这次来也只是看看云将军和他叙叙旧而已,毕竟他以前很照顾我嘛。”
“那妹妹真是好福气啊,有云将军这样的哥哥照应着。”情金也很会耍字眼,特意加重哥哥俩字。
檀香微微变色,又很快调整好状态:“太子哥哥说,云将军…………和我很相配,想…………”
“什么都不用想,不可能。”情金冷着脸吹凉风,谁都知道她喜欢云启殿,敢这么在她面前挑衅,找死吗?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檀香着急起来。
“我说什么了?我说你别多想,云将军是我的。”这时候的情金就像个女战士,不冷不热却能让人气死,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她并不是单纯的火暴女呢?
然后…………
太猛了,我喝茶嗑瓜子听对骂,爽得想高歌一曲,眼见周围人越来越多,而情金和檀香又貌似要打起来。我考虑着作为在场唯一一个能改变局势的人,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想了半晌,我拿起茶杯,边吹边淡淡地说:“你们打一架吧。”
俩女没反应过来,头转向我同时啊了一声,我皱眉,很酷地重复:“我说你俩打一架吧,最快捷的解决方法。”
默…………
“扑哧。”一阵轻笑声传来,“云弟,这女孩果然好好玩啊。”
随着声音出来了一大帮子人。
我呆掉了………………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
前方竹竿一样的身影越来越近,我迈开大步奋力冲刺,伸手——抓…………
嘶啦——
拿着手中从某小偷身上扯下来的布条,我表情由愤怒转为凶狠,更加拼命地追上去。
开玩笑!那笔钱没了,我这辈子都玩完了!
话说昨天见到了那个长相、身材皆平平的太子爷,在我面前他和云启殿前言不搭后语地瞎聊了一会儿后,突然转头对我说:“明姑娘,咱们比赛吧。”
比赛?
“比什么?跟谁比?怎么比?”
太子云淡风轻地拍拍手,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个粗犷的中年男子,他不卑不亢地朝太子和云启殿稍稍鞠了个躬,然后便抬头打量我。
指着那个男子,云启殿狐狸一样笑道:“原平,你该不会是想让刀伯和这丫头比吧。”
太子看着刀伯点了个头道:“不给延国人点儿厉害看看,他们就不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美食!怎么能让这么一个小丫头的菜在我们金国独占鳌头?”
延国人?那岂不是意味着我现在代表的是一个国家的形象?
顶着一滴汗,我小心翼翼地问:“请问,是要比做菜吗?”
太子眯起眼好不高傲地说:“没错,你敢吗?”
废话!当然…………不敢。我是会做好吃的,可是普通家庭注重味道就好了,谁管外观怎么样?我除了为冰雕鱼特意练过在新年Show外就是个门外汉,跟专业的厨子比必输无疑啊。
心里想着怕着,可表面上尽量保持平静,我犹豫地说:“民女从没参加过比赛,做的菜也上不了台面。”
“那你还敢开店?”云启殿此刻特别犯贱,和那太子一样斜着眼看我,满脸的不怀好意。
“这不是为生计所逼嘛…………”我低声嘟哝,看他们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干脆心一横,“好!比就比!不过是以我个人的名义!”
“无所谓。”太子耸耸肩。其实我明白他的意思,等到比赛真正开始,胜方输方都是以国家为单位,无论我怎么声明都是没用的。
我好无奈啊。
“那么,有范围不?”
“公平起见,你和刀伯商量吧,省得你说我们作弊。”云启殿向刀伯的方向努嘴。
说你们作弊?我宁愿你们作弊!那我也好作弊了。
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雕塑一样的刀伯面前,刚开口一个“刀”字,就听这个刀伯很冷淡地说了两个字:“海鲜。”然后自顾自走了。
“海鲜?这么腥的东西…………算了,如果是海鲜的话,做出来能一般好吃就行了,那么三天后,就在这儿比吧,记住,要现场表演哦!”说罢,太子带着两个公主和一大帮子随从也走了。
剩下云启殿,他大模大样地卷走了我所有的瓜子后同情地对我说:“刀伯可是三国公认的厨神的关门弟子,你好自为之吧。”然后也拍拍屁股走人。
我呆立在空荡荡的湖边,秋风扫落叶。
这也叫商量?这也叫公平?这也叫避免作弊?
世态炎凉啊!
于是发生了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我携公款上街采购时遇到小偷后发泄性运动的事件。
身后,虎言这个白痴呆站着还没反应过来,而我已经追出了百米开外。
“臭小子!好人不当偏当小偷!跟我比叛逆?再过个几百年吧!”
趁后面的虎言还没追上来,我把刚刚抓到的小子扯到墙角恶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只见那只到我肩膀的小男孩恋恋不舍地看着我将钱包收回,委屈地眨眨绿豆眼道:“大姐,我也是没办法呀。”
“没办法你就找这个办法?你家呢?找你爸妈去!”
小孩怕了,瑟缩着不肯跟着我,颤着音道:“别…………”
“明绮!总算找到你了,你不错啊,很少碰到这么会跑的女人,那小偷…………咦?是这小子吗?”虎言的大嗓门由远及近,见到小孩惊奇地瞪大眼,又立刻皱眉道,“臭小子!你真是给我们金国人丢脸!”
见虎言巨大的阴影笼罩上小孩,那小孩更加怕了,急得眼泪泡泡都要冒出来了:“别告诉我娘好不,她会打死我的!”
“她不会打死你的话,那我把你送去干吗?”我奸笑。
小孩一听,更像抖筛糠了。
“明绮,我来解决吧,你去买东西。”虎言不忍看我蹂躏小孩,出面解围。
我好笑地看看他,提醒道:“你的职责是什么?”
“盯着你…………对哦,大哥说不能让你一个人买菜…………那怎么办?”虎言挠头做苦恼状。
“简单,跟着我到这小孩的家去,我要跟他娘谈谈。”我抓起小孩的手臂作势出发,那手细得让我不爽。
小孩的家如我所料住在城郊的破烂村落里,她娘正在晒咸鱼,看见我们一愣,疑惑道:“堂儿,这两位是…………”
“你们卖水产?”我抢在小孩前面大声地问,转头问小孩,“原来你叫堂儿啊,你怎么没说你们家卖水产?”
“你又没问。”堂儿满机灵的,一听就知道危险没有了,立刻放松下来。
“有哪些卖啊?”满眼望去只有几个坛子和满房顶的咸鱼…………
堂儿她娘长叹一声,很无奈地说:“姑娘不是这里人吧,在金国卖水产一向没活路啊,我们母子俩正打算改行呢。”
“卖水产没活路?”
“是啊,金国人口味重,少有爱吃又腥又淡的海鲜,我们母子俩老远冰冻来的海鲜一直少有人买,眼看冰块都快用完了,我们真的没办法了…………”
“给我看看。”我自顾自走进院子里,掀开里面最大的一个缸…………
…………
“没说的,开价吧,这玩意我要了!”
第11页 :第四卷:南京花中城
第四卷:南京花中城
1.打包回家喽
拿着采购来的大包小包,我志得意满地哼着小曲进入自个儿的院子,吩咐虎言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虎言放好东西,盯着我看了半晌。
“看什么?”
他挠挠头,郁闷地说:“我只是在想你这女人好奇怪啊。”
“何来此说?”
“我吃过海鲜,难吃,只有加上很多菜一起烧才能勉强入口,可是你就买了这么一个大的螃蟹,另外就买调料…………你就这么有把握?”
“我有说过一定要赢吗?记住!我、不、是、延国人!”老天,允许我任性一次,我不想再被人这么一副不注重国家名誉形象的眼神看着了。
“难道你是兰国…………”虎言还没讲完话就被我推出门外。
什么兰国金国,我是中国人!
两天后,我穿上自己穿越来时的休闲装,站在律城行宫正殿外的广场上。这里早就用砖头垒了两个炉灶,殿上坐了许多人。
太子满脸不屑,云启殿眼神复杂,虎言一脸担忧,意外到来的左则是…………那个眼神叫什么?温柔吗?我寒…………
一边的刀伯招呼也不打已经开始做菜了,看他的样子好像是做佛跳墙?
我要做的菜其实以前也没成功过,因为要求太苛刻,需要巨大的螃蟹肉,不过这次…………
看着砧板上巨大的螃蟹,我得意地笑。
菜名:香辣阿拉斯加王蟹,那是本名,现在的名字还没想好。
用料:阿拉斯加王蟹蟹腿、香辣酱、香辣油、大葱、蒜粒、笋丁、熟花生仁、香菜。
香辣酱、香辣油我已经在昨天用奶奶的自创秘方配好,今天也不怕泄露用料。
做法:1.将蟹腿解冻后,切成小块状。香菜洗净切段。2.炒锅烧热,倒入油至七成熟,投入蟹腿略炸,取出待用。3.锅中加入香辣油、香辣酱、大葱、蒜粒、笋丁、花生仁煸炒出香味,再把蟹腿放入,加少许汤后烧至入味,装盘后撒上香菜即可。
OK,完成。
就看那帮人给不给面子了。
谁相信这个海洋业都不发达的时代会连海参鲍鱼都有?我没研究过美食业发展史,所以不知道,但是今天刀伯给我带来了巨大的震撼…………
他居然复制粘贴出了跟食神一模一样的佛跳墙!
我还能说什么?人家满满一罐头的海参、燕窝、鲍翅…………极品海鲜。
我就一过期N天的大螃蟹!
化腐朽为神奇不是我擅长的啊…………
以上不仅是我对输了比赛的辩解,更是比铁还铁的铁证!被那个太子嘲笑一番后,我若无其事地走在通向自己房间的小路上,说不失落是假的。
输给佛跳墙,真是不甘心啊…………
我抬起头,看看左右没人,就在艳阳高照的院子里哼起了歌…………
“明姐?”小楼犹豫的声音突然出现,我转身,看他纤瘦的身影在一株老槐树旁显得格外落寞。
没来由地心就软了起来,本来还打算和他保持距离好以后逃跑的说,心里轻轻鄙视了下自己的心软,我柔声道:“有事吗?你们云将军呢?”
小楼有点儿忧伤地看着我,又很吃力似的低头道:“云将军让我来叫你过去。”
“叫我过去?那个太子还没嘲笑够啊!”
我惨败的时候他说什么来着?
他说:“明小姐果然是浪得虚名啊。”
这我可以忍,本来我就不是职业厨师。
他还说:“明小姐竟然还能心安理得地在这个律城行宫住得如鱼得水,果然不是一般女子,能屈能伸!”
说我脸皮厚?多谢夸奖,我自豪!
他又说:“身为延国人就应该知道骨子里流的是什么,整天只知道胭脂红粉软玉温香,跟臭虫一样生活在纸醉金迷之中,再加上有小姐这样的商人不断提供享受场所,才造成了延国现在的萎靡不振!”
这话就怪了,如果我有让一个国家萎靡不振的本事,我早当西施娘娘去了,还留着给你烧菜不成?
他继续说:“明小姐应该有自知之明,不该成天想着飞上枝头做凤凰,那是不可能的,我的云弟可是人中之龙,只有我的妹妹配得上,所以,你滚吧。”
我倒是想滚啊,给我机会滚啊!愤愤不平后,镜头转回小楼来叫我的时候,他声音很轻地说:“太子已经走了,云将军让我叫你过去有事情商量。”
“不去行不?我心情不好。”说白了,我再也受不住打击了。
“明姐。”小楼哀求地看我,“云大哥说要你带我回去,我们不回去好不好?”
回去?耍我吗?不过有机会不抓不是我的风格,不理会也不想理会小楼的哀求,我直接掠过他向正殿走去。
正殿上,云启殿等人坐在大堂上一言不发,看见我来,气氛似乎有了点儿变化。
“明绮,来,这边坐!”虎言最没规矩,招手让我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
见云启殿和左都没意见,我老实不客气地坐了,跷起二郎腿问:“各位大少爷又有何贵干啊?”
云启殿淡淡地看我,又露出了那狐狸般的微笑:“送你回家。”
心里一怔,我表面上却依然做不相信的样子:“拿什么让我相信?”
虎言哈哈一笑,拍着我的肩膀说:“军人的作风!因为我们是金国最好的军人!”
“那什么时候走?”我已经有点儿相信了,对虎言我还是很信任的。
“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想走时跟左说一声,他护送你。”云启殿看着殿外神情疲惫。
“为什么要护送?我一个人走,不麻烦你们!”我的心仿佛已经飞出律城行宫。
“你一个女孩子想在半路被人抓去做军妓?延国人很好这口。”狐狸尾巴又露出来了。
我站起,义正词严地瞪视云启殿,普通话说得字正腔圆:“护送就护送,但是云启殿你,还有你们,都给我记住了!我不是延国人,更不是兰国人,我是中国人!”
然后我就奔回了小院整理东西,今天艳阳高照,适合出行。
等等,小楼呢?
我收拾好行李,跑进小楼的房间,一边叫一边骂自己贱,答案不是明摆着嘛,还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可是看到小楼的脸我愣了,那是怎样冰冷的眼神啊。
“明绮,你没有心!”
我胸口怦怦跳的是什么?
“你就这么想走吗?你不知道云大哥会有多难过吗?”
他有什么好难过的?
“你知道云大哥…………”
“我不喜欢他…………”我嗫嚅着,不大敢看小楼刺人的目光。
一瞬间,我忽然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观念不同啊。在小楼看来,其实我早就过上了这个时代标准的将军夫人的生活,而在我看来,我是在被囚禁,没钱没权,还总被监视,到哪儿都被异样的眼神看着,怎么都不自由。
确认了这一点,我低声说了句再见后,便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找到正站在大殿门口发呆的左,我潇洒地跑上去冲他一笑,叫道:“出发喽!”
呵呵,回知味观了!
我神清气爽地在乡间小路上昂首阔步,左在后面跟着,像往常一样脸色凝重地环视周围。我已经不期望能让他的眼睛休息一下了,他总是时刻准备着杀人的模样。
“嘿!左!我们什么时候出金国国境啊?”
已经过了黄河了,可是由于金国赢得战争,黄河对岸本属延国的边境小城泉城也成了金国的土地,即这一片流域都归金国管辖。
因此,许多本就住在泉城的人都争先恐后地想到延国国内去,本来他们就是延国人,当然不愿做亡国奴了。
这也给我的回家之路带来了麻烦。
延国无法一下子接受这么多流民,只好进行限制,这就造成了在新的延国和金国的边境线上盘查十分严格。
我身边有这么活生生的一个金国人存在,谁愿意让我过境啊。
我郁闷地看了一眼左。
他感觉到我的注视,只好回答道:“过这片树林下午就到了,你放心,不会让你回不了国的。”
“你不会一直送我过境的吧。”我肯定地说。
“嗯。”
“你的意思是要我一个人走到杭州去?”
左微微一笑,道:“到时候会有人来接你的,是我的好兄弟,延国人,叫齐楚,他会送你到南京。”
“南京?”
“嗯。”
“我到南京干吗,没钱没熟人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心下戚戚然…………
不出左所料,下午我们路过一个几乎空荡荡的小城,就在一个关口看到了满山满坡的流民,众延国士兵列成几排阻挡着流民大军,场面…………我有点儿近视看不清,不过听声音很不舒服就是了。
“嘁,那帮猪头三,打金国人的时候怎么没见这么英勇。”我嘀咕,跟着左往关口挤去。
走近一看,那真是吓了一跳。常年纷争让边境的老百姓早已食不果腹面黄肌瘦了,他们穿着脏兮兮臭不可闻的破衣裳,挤成一堆活像是丐帮起义。
成千上万的流民在关口前扎成一堆,密密麻麻的,到处是哭喊和惊叫,怎一个惨字了得?
亡国奴真不是好当的,麻木的人在这儿看着都会心酸。
我闭着眼抓着左的大手跟着他在那儿挤,鼻子里充满了令人作呕的气味,空气不流通的窒闷感让我的脑袋也昏昏沉沉了。
“忍一下,齐楚在关口等着。”左轻声安慰。
我一怔,心里忽然复杂起来,看着左高大的背影出神。这一路上,左和我几乎没有交流,要不是我一个人在那儿偶尔叽叽歪歪发下疯,恐怕我们一路上会无声下去。
我们闭口不谈云启殿等敏感话题,我也没兴趣谈,于是共同话题没有,能聊的更少,但我能感觉到他冰凉的面目下鸡婆的个性。
他真的很能操心,比那个云启殿带我来时的服务态度好多了,烧烤又好吃,野外露营准备也充分,时常还能提供恒温抱枕…………
“到了。”左低沉的声音将我的神志拉了回来。
我抬头,看到这个很像嘉峪关的关口,许多士兵正忙着抵挡流民,而关口的另一边,竟然也有不少人探头探脑。
都是来接亲人的吧。
2.齐家三公子
“你们是泉城人,现在泉城归金狗了,那么你们也该过去了,别想进来!有人接也不行!”老远就听到许多士兵沙哑的叫声。
什么?有人接也不行?那我怎么办?我狐疑地看向左。
他面无表情,冷静地说:“齐楚来了,问他。”
我顺着左的眼神转头,一个穿着白色武人装的瘦高个男子跑过来,只见他给正要拦他的士兵塞了些铜板,大声说:“军爷,我跟我朋友道个别,去去便来!”
道个别…………啊…………我再次看向左,隐约见他额头一滴汗。
那个叫齐楚的男子得到许可跑了过来,和左亲密地互打了一下肩头,转而看向我,眼睛一亮道:“明绮明小姐?”
我点头微笑道:“你好。”
“那个把左从湖畔居轰走的明小姐?”
我摆手:“别提了,无奈而为之啊,左这么好的人怎么舍得轰呢。”
“那个被金国大元帅尘萧门绑架回去供养了一番的金军未来大嫂?”
我愣:“啊?”
“楚,别乱说。”左沉声警告。
“开玩笑开玩笑哈哈。”齐楚搔头打哈哈,那样子让我想起了虎言,虽然两人相差很远,齐楚的名字很帅,可是人长得很孩子气,脸有点儿圆,五官还算端正,平白让人有亲近感。
“是啊别乱说。”我有点儿心虚地岔开话题,“齐楚大哥,你说我该怎么过去啊?”
齐楚一愣,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当然是冲过去啊。”
“…………”
“哈哈,怎么啦?”这时候了齐楚还笑得出来!
我无力地摆摆手:“大哥拜托,我不会武功,耐力也很差耶!”
“没关系,我背你,放心好了。”
“好吧。”为了回家,我拼了!
正要爬上齐楚的背,左忽然扯住了我,我回头,看他一脸犹豫。
“怎么了左?”
“如果有一天,教主当了金国皇帝来娶你,你会嫁给他吗?”
我听着怎么这么像如果有一天孙悟空踏着五彩云来娶紫霞仙子的桥段啊?
脑子转了转,感觉有点儿回不过神,我只好愣愣地说:“不清楚耶,应该不会吧,嫁给皇帝有什么好?”
说完那一刻,我忽然发现左的表情也可以是这么温柔的。
齐楚没有更多时间让我和左好好道别,他背着我跑了两步,忽然飞了起来…………
大概底下的士兵没人想到流民中会有这等高手,任凭在下面边追边骂,齐楚从容地在树与树之间跳跃,我们很快就过了这个关口。他说不远就有一个驿站,但是一般官兵是不愿意追那么远的,所以我们可以休息一下。
终于回国了…………
我头靠在齐楚背上,大叹了一口气。
“明绮,这一路还是会有不少人盘查的,所以我们现在起还是扮作兄妹好了。”齐楚好像有点儿累,声音略带气喘。
“明白,你叫我小明好了。”
“什么小明,叫绮儿!多好听啊,你叫我齐哥哥。”
“随便啦呵呵。”
“绮儿,到驿站了,进去休息下哦,我累死了。”
“哦。”
齐楚点了两笼包子,我有点儿意犹未尽地回想刚才坐敞篷飞机的感觉,仍然觉得身上有点儿飘飘然,却不知危机临近。
“好小子!果然在这儿!老子就琢磨着这浑蛋背了个女人肯定跑不远你看吧,听我的没错!”大门口几个士兵冲进来,对着齐楚一顿痛骂。
我无力地看齐楚,眼神表达的意思是你不是说那些士兵不会追那么远吗?那这些生物是什么?
齐楚无辜地回看我,表示他也不知道。
“快!把这个女人给我带回去!她已经不是延国人了!”那个军爷又叫。
我立刻低了头,齐楚眼见不妙,立刻赔笑道:“军爷,你有所不知啊,我这妹妹本来不是泉城人。她脑子有毛病自己跑出去的,我朋友在城外见着她才送回来的。”
我…………
那军爷好奇地打量我,不屑道:“你真当老子傻啊,这女娃在关外能说能笑的,哪来的头脑毛病?”
我头垂得更低了,郁闷得无以复加。
齐楚大概也是情急之下想到的骚包理由,一时被噎住了无话可说。
没办法了,为了不再回到延国,我一咬牙,拼了!
我不顾齐楚紧张的眼神警告缓缓抬头,用婴儿般纯洁小鹿般天真的眼神和天使般圣洁的表情面对那个五大三粗野猪一样的军爷,然后如花般一笑,开心地拍着手道:“姐姐你好漂亮哦!亲我一下好不好?绮绮最喜欢漂亮姐姐了!”
全场静默。
某些士兵的武器掉落的声音。
那个被我叫作漂亮姐姐的军爷双眼暴突,嘴巴有流白沫的迹象。
齐楚脑子比较清醒,呆滞一阵后开始和我演对手戏。只见他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抓住我的肩膀紧张地摇晃,边摇边叫:“绮儿,你别又发病了!这个不是漂亮姐姐,这是军爷!”
第12页 :第四卷:南京花中城(2)
我迷茫地看看齐楚,又看向军爷,暗地里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扑上去搂住那个军爷的腰狂号:“姐姐!你别不要绮绮,绮绮以后一定乖乖的再也不乱跑了!姐姐最疼绮绮了…………”
最后这一闹剧在众士兵丢盔弃甲仓皇逃窜后结束。
我觉得我对美丑的无视能力已经达到了恐怖的程度…………
我跟齐楚声明了好几次他没必要崇拜我。
“头发这么短,脾气又这么容易暴躁,动作这么像男人,可是做菜的时候细心的样子又这么像大家闺秀…………啊啊啊!明绮,你太奇怪了!难怪左会喜欢你,我都忍不住了!”
我一听,手一抖,牛肉掉地上半块。
“啊呀呀!这是我好不容易找来的,别浪费了!”齐楚耍宝似的跑过来,捡起牛肉抱在怀里埋怨地看我。
我只好仰天长叹:“齐楚麻烦你出去好不好,你很烦耶!”
“就让我看看你怎么做菜的嘛。”
“不!行!”
“唉,你好凶哦。”
“回房间去!做好了会给你送上来,这是最后一块牛肉了,不会给你浪费的。”
没错,齐楚唯一体现细心的地方就是随身带了一大块牛肉,以防路上只能吃到干菜馒头,而做牛肉的重任,就落到了我身上。
已经日渐靠近南京,牛肉也消耗得只剩一小块了,不过拿来让我发挥还是绰绰有余的。
尖椒牛柳、黑胡椒牛排、红烧牛肉、青椒牛末…………我把我能想到的菜式全使了出来。虽然路上老是和齐楚发生一点儿小争执,可毕竟他冒了大风险把我带回来,总是要报答一下的。
端着刚做好的罗宋汤经过大堂,听到齐楚在叫我。
“明绮!这边这边!我们在这儿吃。”
我迟疑地走到他身边,放下碗道:“这儿吃,安全吗?”
“没问题没问题。”这边已经开始大快朵颐了,“啊!太好吃了!明绮,你太厉害了!”
“呵呵。”我看他满脸的汤汁就没了食欲,只好打量四周。
仅一眼,我就看到了故人。我心下有点儿矛盾,不知道要不要上前打招呼,不过本来我不就打算回去的吗?
小小郁闷了一下,在齐楚惊讶的目光中,我站起身,走向靠窗的那一桌。
“天气不错啊,岳仁!”
我笑得坦坦荡荡,可是被打招呼的就没那么好了。岳仁依旧穿着白色的书生袍,头发简单地束着,只是本来有点儿圆的娃娃脸消瘦了很多。他本来无神的大眼睛看到我的瞬间就亮了,但又不相信似的擦擦眼睛再看我。
“明绮,你真的是明绮?我没看错是吧!”
我右手握拳拍拍左胸,笑得阳光灿烂:“如假包换!我胡汉三回来啦,哇哈哈哈…………唔!”
接下去的笑声被蒙在了岳仁的怀中,他冲上来紧紧地抱着我,身体颤抖。
“我还以为…………岳婶说你肯定会回去的,但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明绮,别跑了,我不为难你。”
不为难我?那现在在干吗?眼见已经靠近南京,路人暴多,客栈里人满为患,又是在吃中饭的时候,我这么被抱着被表白…………
“明绮,他是谁,要不要帮你一下?”齐楚突然出现在我们身边,用很纯真的眼神看着我努力地从岳仁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该死,这家伙的力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我一阵气急,真想把齐楚这浑蛋暴打一顿,看我这么扭啊扭的挣脱还要问需不需要帮忙?
“快点儿帮我!我喘不过气来了!”
没等齐楚动手,岳仁很有自知之明地放开了我。他上下打量着我,问:“明绮,这么长时间你上哪儿去了?听说你在南京开了一家花中城酒楼,我让岳婶去打听了,她汇报说店倒全是你的风格,但是菜式全不一样,也不见你的人,全是一个叫齐洛恒的人在打理,而那人又口口声声说你是掌柜,还有…………”
岳仁顿了顿,疑惑地看着我说:“你只有一千两,怎么会把店开到南京城中心最繁华的地块去的?听说还是最好最大的一块地,岳婶都说想不通。”
我也想不通,什么花中城啊?等等,让我想想…………
首先从店名想起,那的确是我想开的酒楼的名字,那名字是我老家杭州的名店之一,知道的人有云启殿、小楼、左、虎言…………我在金国闲聊时说过。
那么再从店的地块想起,如果真是这么个好地方,地价肯定高到我想不到的高度,付得起钱又有理由付钱的人…………OK,我知道是谁了,云启殿,你终于知道回报了。
但是,我怎么和岳仁说?
我看向齐楚,打死我都不相信这个不顾我反对执意要带我到南京的浑蛋会什么都不知道。
果然,他拼命抛媚眼表示他知道什么,但是不知道怎么告诉我。
“岳仁,你不用觉得奇怪,我在来南京的路上结识了很多朋友,他们和我一样想开店,所以我们合伙了。”我非常平静地睁眼说瞎话。
岳仁正在和齐楚对看,听了我的话后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应该看着店吗?”
“天知道我多想到处玩玩,我的朋友都很好,我很相信他们。”再说那店是不是我的都很难说,我干吗要看着。
“那他是谁?”岳仁的矛头经过N次拐弯抹角,终于指向了齐楚。
3.路遇故人
一路上我和齐楚都以兄妹相称,但是在岳仁面前不行,岳仁是知道我的底细的,眼见齐楚要开口,我冷汗爆出情急之下指着岳仁桌旁的一个女子道:“那她是谁?”
本来我没打算针对这个女孩子,岳仁出门带个女仆也是正常的。虽然这个女仆漂亮得不正常,可是这一无意的问题让场面气温瞬间下降N度。
岳仁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在说什么,那个女子倒是大大方方地站起来行了个礼道:“明小姐好,小女子秋清,是岳大人的小妾。”那声音温婉轻柔,让听的人无比受用,可是这话的内容让我呆住了。
小…………什么?我怀疑我出现了幻听,他才和我差不多大啊!请各位想象一下,本来同坐一个教室的高中同学,忽然有一天告诉你他结婚了,还娶了个小妾,这么说还要有个大老婆…………
这感觉…………我百感交集…………
见我呆呆的没作声,那个女子微微一笑,又道:“其实秋清还要称您一声姐姐呢,以后我们同侍一夫,还要姐姐多担待。”
我转头看向一旁的岳仁,见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眼里的温柔可以溢出来,想到刚才这个有妇之夫居然还这么抱过我,我感到一阵恶心,恍惚中听他似乎在说:“我和秋清说了,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她说她愿意以你为大,只要能伺候我们就心满意足,所以我只好答应了…………明绮,你不怪我吧,她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心里面,一阵悲凉。
我没打算嫁给岳仁,虽然在金国受那帮婢女太子气的时候,曾想过回杭州让岳仁好好安慰一番。一度觉得与其这样受苦不如嫁给他当个县太爷夫人也不错,更何况他前途无量。
而我也一度觉得岳仁是我用新思想改造过的好男人,他不会不明白我只求专一的心,可是现在,他用他活生生的小妾让我对他连一点儿幻想都没有了。
心里稍微掂了掂分量,我微笑着走上前,在齐楚惊讶的目光中搂住了岳仁的手臂道:“好感动哦,你还想着我。”
“明…………明绮。”岳仁的惊喜一闪而逝,可是很快就高兴不起来了,我偷笑,他了解我的,等我真的生气的时候表现得往往和真正的情绪相反。
我继续即兴表演,学以前小可爱同学的样子把头凑在岳仁的胸前蹭啊蹭,嗲嗲地说:“可是岳仁,绮绮现在不喜欢你了,绮绮移情别恋了。”
“明绮…………”岳仁的声音开始发虚。
“绮绮遇到好多比岳仁优秀的人哦,一开始绮绮怎么看都觉得那些人比不上岳仁。”
“明绮,别这样。”岳仁开始展现我不喜欢的一面——他的懦弱,他一遭打击声音就会带出哭腔。
“你知道吗,他们对我都很好,虽然不说出来,但是绮绮感觉得到,不过绮绮都拒绝了,那是因为绮绮知道在杭州还有一个岳仁等着我。”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编故事,似乎有那么点儿半真半假,反正齐楚不知道我在金国的事情,我自己也是不清不楚。
岳仁已经不说什么了,他另外一只手死死地搂住我。
“但是岳仁你的表现太让我失望了!”我的声音陡然拔高,用所有的力气推开岳仁,他踉跄几步,靠在桌子旁,无助而绝望地看着我。
我一改刚才的可爱语气,用一贯骂人的姿态,冷冷地看着岳仁,镇定地说出极度打击人的话:“你娶了老婆就不应该再妄想娶我!我不是白痴,不是嫁不出去,天下好男人多的是,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比你好千百倍,这不是秋清的错!我劝你娶了老婆就一心一意,你在你老婆面前抱别的女人算什么东西?听着岳仁,老子鄙视你!”
骂完我转身,又觉得不解气,回头双手大拇指朝下,朝岳仁做了几下现代人都能理解的手势,然后背过身,拉着目瞪口呆的齐楚离开。
说实话我挺同情秋清的,为了心爱的男人不惜同意做小,同意共侍一夫,我不能赞同,但是可以理解。
一路无话,齐楚一直小心翼翼地对我报以马首是瞻的态度,我明白他那是担心被波及,却不知他心里完全是在分析自己作为我移情别恋对象的概率是多少。
当然那是我后来知道的。
“齐楚,店的事情跟我说一下吧。”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我拉开车帘问正在驾车的齐楚。
“其实也没什么的,齐洛恒是我二哥,和我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身体不是很好,但是很聪明很有经商头脑,可惜父亲并不看好,而是想把家产交给我们的大哥…………”
“等等,我问你的是花中城酒楼,不是你哥哥,你不用因为岳仁的事情以为我现在急需男人安慰,我没喜欢过岳仁,只是把他当哥们而已。”我急忙打断齐楚貌似要把他家族的事情全盘供出的样子。
齐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我没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说一下有利于介绍前因后果。”
“哦那你慢慢说,我听着。”我靠在了门框上。
“我大哥也是很有能力的,待我们兄弟也很好,就是他督促我从小习武保护二哥的。对父亲的决定他也没办法,但只有我知道二哥多希望干一番事业来证明自己,他一直被当成我们齐家的至宝被保护着,父亲母亲什么都不让他干。我总是看他很失落地望着外面,他表面上什么都不在乎,可是心里面…………
“一个多月前,也就是你在金国的时候,忽然有一个神秘人找上二哥,给了他一个包裹。从那以后二哥就一直神采奕奕,偷偷地忙里忙外,然后花中城就一点儿征兆都没有地在南京商业中心建立起来了…………各种各样奇怪的经营方式席卷了京城,神秘至极却不得不让人佩服那经营手段,让我大哥和父亲头痛了好一阵子。
“我有一次去看二哥,发现他在和一个陌生人说着什么,字句间反复出现‘花中城’这几个字,我连问带逼才知道原来二哥就是那个神秘的幕后老板。可是二哥说不是,他只是个帮忙经营的掌柜,真正的老板是杭州知味观的创办者明绮。那些经营手段也是完全模仿你的,店名也是你起的…………从那以后我就成了给二哥跑腿的了。前几天二哥很慎重地叫我办一件重要的事,你应该猜到了,就是接你,我们的大老板回来啊。”
这个世界真的奇妙啊,我平白无故地就成了南京城最炙手可热的饭店大老板,而且最累的那一环我几乎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度过的…………
“那开店的钱,那块地…………”那可是真正的巨款啊!
“二哥说那是金国人赔给你的,你拿了那钱多半也是用来开店,不如就直接买地开店了。”
“那怎么会是你们齐家,我是说,这么多人怎么会找到你们齐家的二少爷来开店呢?”
“以前齐家和金国是有密切的贸易往来的,特别是尘萧门的许多兵器用品都是我们齐家供货,有时候二哥也帮忙洽谈,大概就是那时候神秘人注意到二哥不得志的吧。”
“你们就不怕被利用?”
“呵呵,就算被利用,也是圆了二哥的心愿,我们也相信懒散贪玩的明小姐不会过河拆桥的。”
“什么叫懒散贪玩,我是那样的人吗?”
“那个神秘人说他们主子长期观察你的结论就是——你懒散贪玩会做菜但是很笨,某些方面极度迟钝。”齐楚说完朝我暧昧地挤挤眼。
我明白了不要再暗示了我已经快被感情的事情逼疯了!
看着近在眼前的南京城北城门,我有种下载了新网游准备喜新厌旧开始新一轮征途的感觉。
南京城一如既往的热闹,仿佛黄河岸边的战争没有发生过。我肚子里没多少诗词,但是此刻仍想高歌:“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齐楚带着我直奔南京市中心的花中城,眼见人越来越多,坐马车还不如走路快,我便让齐楚在路口找人寄放了车子,下车走路。
市中心,这片曾经让我流口水的土地啊,你终于有一块是我的了!
花中城前人山人海,似乎在搞什么活动,我挤过去,以老板的身份打量着我的店。
不错,A等,装修的人有品位!
所谓花中城,却并没有用艳俗的花摆得满楼都是,而是大量地采用木雕屏风,雕刻着精美花朵。美丽高雅且数目众多的屏风在大堂错落有致地摆放着,无形中隔出一块块就餐地,方便人走路,也同时防止了送菜上的不便,使得酒楼的大堂也有了雅座似的高级和舒适。
看我一副激动的样子,齐楚便得意得找不着东南西北:“怎么样,我二哥的品位不错吧。”
“你二哥装修的?”
“那当然。”
“你帮忙了吗?”我斜眼瞥他。
“那个…………当时他装修的时候我又不知道。”齐楚满脸不好意思。
“那你得意什么?”我鄙夷地看他一眼,走进店中。
这时一个小二迎面走来点头哈腰道:“这位姑娘对不起了,本店已满,您能过阵再来吗?”
老板进店被职员轰出去?我一脸菜色,朝身后的齐楚努努嘴。小二倒也机灵,立马明白了,神情稍显严肃,鞠了下躬道:“明大老板是吧?这边请。”
怎么搞得跟地下组织接头似的?
小二领我们到了花中城的后面,哇!不得了,后面还有个大花园啊!花园里面绿树成荫,苍翠绿影中隐隐约约有很多的小阁楼,其中有许多小阁楼里传出欢笑声和琴声。
哇!把花港观鱼的招牌小楼都学来了?这个齐二少爷不会也是穿越来的吧。我一路走一路赞叹,一直到花园深处,一座大一点儿的三层小楼出现在眼前。
“这儿是几位管事办事的地方,明老板请,齐二老板一般会在三楼尽头的房间里办公,小的不好没了规矩,就不陪二位了。”小二又点头哈腰了几下,转身走了。
我耸耸肩,也忘了道谢,和齐楚一块儿上了楼。
4.齐家二公子
其实我早就N次地想象过那个齐二公子的模样。
真是…………十万八千里啊…………
原谅我看过《红楼梦》,思想被误导了。
谁说多病的人都纤若扶柳的?那么这个从三楼尽头的房间就这么忽地一跃到我们面前的是谁?
我惊魂不定地看着眼前这个翩翩佳公子,心里盘算着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齐二公子。
“二哥。”齐楚老老实实的声音打消了我的疑虑,我更加惊魂不定,哇!
“齐…………”我正准备点头问好,面前的少爷倒是先开口了。
“明绮明小姐是吗?久仰久仰。”他一脸高傲,没看出哪里久仰我。
我不爽地看向齐楚,一路听他讲他二哥是个很有风度很有气质的人,怎么到了我面前,气质是有,长相也很好,清俊秀气长身而立,就是这个风度…………
撇嘴,还好齐二公子有风度这个概念没有在脑子里面根深蒂固,否则乍一碰见他那高傲的样子还不让人疯掉?
当下我也没了好脸色,淡淡地说:“正是我,齐洛恒齐二公子是吧,这阵子麻烦你了。”
他一双漆黑的眼珠子打量我半晌,嘴角弯起一个貌似冷笑的弧度,道:“不麻烦,只是以后要明小姐麻烦了。”
其实看到花中城我就打定主意,别说当老板,就是让我在这儿当厨师我也愿意,更何况我在这儿的地位不会低的,麻烦点儿我也心甘情愿。
心想着不久后自己就会手执花中城大权,心情当然好了不少,我对上他的眼睛笑道:“其实以后还是要多麻烦齐二公子,小女子平民一个,不懂多少经营之道,还是厨房更适合我。”
“哪里,这店里也有我的一片心血。”他的声音依然不冷不热,可是我已经不大想说下去了。和一个完全表现得不想和你说话的人聊天并不是个好感受,而我的心里也有一点儿慌,毕竟没受过什么大风大浪,现在竟完全不知道要干些什么。
“那…………我们现在…………”我迟缓了语调示意下一步应该干什么。
“时候不早了,我来介绍一下现在花中城的概况就去用餐吧。”齐洛恒彬彬有礼地侧身,我丝毫感觉不到他的动作里应有的尊重。
怎么回事?我给他的印象就这么差?小小郁闷了下,我扯扯齐楚,不满地瞪他,齐楚回给我一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其实我并不想被事务缠身,如果齐洛恒真如齐楚所说的犯贱想干活的话,我完全可以让他当大老板。反正我为这家店献出的只有一千两,也没有在这店上花过心血。我最好的打算就是烧烧菜,出出点子,赚赚分红…………这店嘛,谁爱要谁拿去。
我顶着齐洛恒淡淡的冷笑说完我的想法后,齐洛恒什么也没讲,就这么看着我,过了会儿问:“那你算什么呢?”
“这个…………”
“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吗?明小姐,我从来没想过要夺你的店,我只是希望你能对你自己的店负责。我听说你在杭州的时候就因为一点儿小事情弃店不顾,这让我很不满。你在知味观和湖畔居上下了心血的不是吗?这么轻易就离开,莫非在你眼里开店都那么容易?”齐洛恒淡淡的声音中有着不容置疑的谴责,竟然让我有种被以前的语文老师训斥的感觉。
杭州开店用的不是我的钱,我虽然在上面花了心血,但我也预先收入了一千两薪水不是吗?
再加上有岳仁这么一号人…………
我对那并没什么眷恋的。
心里这么想着,脸上自然没有表现出被训时应有的愧疚,在齐洛恒眼里看来我没救了。
“罢了,既然明小姐和齐某想法不一样,那么齐某只好告辞,万望明小姐对花中城好好负责。”齐洛恒一副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样子,潇洒地抱拳,转身要走。
我瞠目,什么叫不负责任我算是明白了,还说我不负责任,你走得比我还潇洒!我走前好歹还交代了怎么分钱呢!你就跟我说了下花中城概况就走了?钱呢!干活的呢?
第13页 :第四卷:南京花中城(3)
“等等!”你什么都不交代我无所谓,可是你这么好一个高智商劳工我可舍不得啊。
齐洛恒果然立马刹车转身故作清高地看我,天知道他多想为花中城鞠躬尽瘁,不就是给我个下马威吗?
“齐公子话不能这么讲,我不是不负责任,而是当时情况特殊…………那个,什么情况你不用了解,你只要相信我对那两家店的感情绝对真挚就行了,只是我要来这儿发展不是?我不得不离开啊…………”
我顿了顿,看齐洛恒脸色缓和了点儿,只好继续搜肠刮肚。
“现在这花中城也建立起来了,可是它诞生过程中的出力者是你,对它的了解程度和感情你肯定比我深,而我,呵呵,脑子不够用,对开店的兴趣也没那么大,只是希望能够轻松点儿随兴点儿过日子…………嗯,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抬头和他对视,双眼充满希冀地看他,装出满心希望他理解的样子来。
他果然一副了然又欣慰的表情,终于露出了比较友好的微笑道:“既然明小姐这么说,齐某自然会为这花中城尽心竭力。”
“那么我说的想要的生活…………”我假装吞吞吐吐。
齐洛恒笑:“听闻明小姐厨艺无双名扬国外,这花中城的菜式也因为明小姐不在而不伦不类的,明小姐愿意亲自下厨,齐某不胜感激。”
貌似他是老板我是下属了…………我果然不适合争权夺位。
郁闷只是个小情绪,对我来说就如过眼云烟。
很快我适应了在花中城内的生活,我本来以为偌大一个京城,偌富一个花中城肯定会给我购置好小院,谁知比乌龟还龟毛的齐洛恒竟然奸笑着把我带到了办公楼三楼的另一个尽头。
一个雅致空旷的房间。
用他的话说是正宗的闺房,按照他们齐家小姐的标准装修的。
在我眼里那是正宗的牢房。
床、圆桌、梳妆台、凳子、小柜子…………五个家具。
我比春节联欢晚会里实话实说节目中赵本山扮演的大叔还穷!他家起码还有一个手电筒当家用电器呢!这时代没有家用电器,你好歹给我弄个字画什么的装装雅吧。
没有传说中的青花瓷瓶,没有所谓的二尺屏风…………闺房都这样?
我迟疑地看向齐楚,眼里都是问号。他满脸迷茫,齐二少爷似笑非笑。
欺负我没见识是不是?事实上我确实没有见识过闺房。
唉,算了,反正我不是淑女,我认命地住了进去。
紧接着,我就开始着手让花中城彻底融入我的风格。首先是菜单,本来的菜单设计得不错,可是在我看来还是太过于简陋,两张比较硬的淡红色卡纸中间夹了几张写满了菜的纸头…………
我的建议是采用薄木板,不要去掉木板上的纹路,木板四周采用和花中城的屏风相呼应的雕花作为装饰,而用来写菜式的纸头用那做封面的卡纸,颜色是带了点儿褐色的白。
菜单内容则在简单的菜式和价格上增加一些人性化内容,比如有些人吃一些菜会过敏,我列举了一些比较普遍的让人过敏的食材,让齐洛恒在有这些食材的菜名旁注明,以免有人误吃。
另外比较重要的就是经营。
齐洛恒很有经营头脑,不仅很完美地复制了我在杭州的经营方式,还自己稍微根据京城的现状做了相应的改动,吸引了很大一群贵族前来。可他毕竟生在一个封建时代,思维上许多地方还是有局限性的。比如说迎宾小姐,比如说女服务员…………
“这怎么可以?且不说没了礼仪风化,就是上哪儿找那么多愿意干的女孩子也是问题啊!”
你看吧,老古董的本性是深埋在骨子里的,所以我说古代开店哪那么容易,你自己想出来别人还不愿意干呢!
“女孩子有的是,你以为所有女人都跟你们齐家那些姐姐妹妹一样,在这种经典的闺房里面吃了睡睡了吃这么悠闲啊?多少女孩子在死和卖身之间徘徊?多少风华不再的女人在走投无路之间陷入绝望?”
我严肃地看着齐洛恒和众管事有些无措的脸,继续讲道:“而我,没让她们卖身,没让她们终身为奴为婢,我给她们工作的地方,只要她们有能力就能和我签约。三年五年十年不等,毁约就赔钱给我,好好干的我就每月给她们薪水。干得好的我就给她们奖金,人人平等,不需要担心看人脸色,做不下去就走,很正常不是吗?何来有伤风化礼教?”
“可是女子抛头露面…………”账房的管事朱老先生还想挣扎,“一个女孩子家抛头露面过了,还有谁愿意娶?”
唉,他这么一说,不是戳到我的痛处了吗?
“朱老先生,您的意思是我嫁不出去了?”我满脸委屈。
朱老先生眼睛一瞪,拍了拍脑袋笑道:“哎哟,老夫忘了明老板是女子啦。”
顿时满堂哄笑,就连平时假正经的齐洛恒也捂着肚子抽筋。我愣愣地看着身上墨绿色的绣花女装,我都这么女性化装扮了,怎么还没人把我当女的啊?
就这么着,女服务员的制度就定下了,小二不是不要,端盘子等体力活都归他们干。看众高层一脸郁闷地领命而去,我窝在椅子上得意地笑,谁叫你们找了个女权主义者现代女生当老板呢?以后有的是男生吃苦的时候!
把重女轻男贯彻到底!致力为女性造福!
花中城正主是个女孩子的炸弹余波还未消散,花中城招收女服务员的消息又炸了下来,一时间,南京城人人都在讨论这件事。
招聘书一开始放出,还没多少女孩子敢来,只来了几个走投无路的孤女,照她们的理解看我似乎是人贩子,专买女孩子干活,气得我抓来宣传部小赵骂了顿。
“你把招聘书写成什么样了?人人都把我当变相的人贩子!你故意的?你出去!招聘书我来写!晚上来拿!”对这个毁我名声的人我一点儿好气也没有,小赵自知理亏,悄悄地退了出去。
于是,新的招聘书滚烫出炉。我用了现代最俗也是在这个时代最新的招聘写法:
亲爱的女孩子们:
想享受美好的青春吗?
想见识多彩的人文生活吗?
想看到更多吗?
当你不愿意只是在家中看着兄弟出外遨游,而独自一人浪费青春。
当你觉得无路可走,前途灰暗却不愿离开人世。
当你风华不再却依然充满生活的朝气和活力,而又无计可施的时候。
欢迎来到花中城工作!
我们不会让你将全部献给我们,只需要你灿烂的微笑和青春的活力。
我们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社会的不公待遇,只需要你有着向上的精神和生活的勇气。
请相信我们,我们会保护你们直到你们离开花中城。
欲了解详情,请来花中城后门找人事部。
延国明起六年三月七日
5.极品美男登场
见过极品帅哥的举手!
NO!NO!NO!
岳仁、小楼、云启殿、左、齐楚、洛恒…………虽然有点儿帅有点儿美但是今天!就是今天!我见识到了真正的极品帅哥!
泣血!狂哭!我终于熬到今天了!没白吃苦!
此帅哥的到来仿佛是一颗反射着阳光的璀璨钻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却让人不敢直视。
白衫蓝外套的他飘飘然站在门口,墨色的长发中竟然有隐隐的蓝色,一双有神的眸子居然是湛蓝的。他手里拿着一把乌木折扇,从容微笑着环顾了一下突然安静的四周,然后大步上了楼,直接坐在了二楼床边的雅座上。
他身后那几个貌似随从的家伙很习惯被他们主子的光芒掩盖,趁整个楼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时,要了位子点了菜,甚至还有两个上楼擦了那个雅座的桌椅。
紧接着,更劲爆的出现了,他们来的那辆马车上,下来了两个艳丽妖娆的美女,一个柔媚一个柔美,然后追上去一边一个,贴住了那个极品帅哥。
一下子,那极品帅哥光辉万丈的形象就一落千丈了。什么嘛,知道你是纨绔子弟,不知道你这么纨绔,没意思。
新鲜劲过去了,我在跃跃欲试的六个女服务员先头部队里,挑出相琴和悯心两个刚在就业考试中受评价比较好的女孩,让她们按照我编的教材写的步骤去伺候那极品帅哥一桌人。
招聘书贴出去四天,只来了八个,挑了六个,培训了一两天,刚才统一考试过,让被服侍的客人来评价好坏,效果似乎不错。
正坐在一楼柜台旁隔间里思索着怎么给那两个孩子壮胆,楼上突然一阵喧闹,我几乎用脚趾头就判断出绝对是那一桌人出了事。
齐洛恒出去商谈食材进货问题,说不定还会应我的要求顺带去拜访城南有名的馒头店,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没办法,我只好收起掌上电脑冲了上去。
楼梯上遇着正要跑来找我的悯心,只见她一脸愁云。
“怎么了?”
悯心突然涨红了脸,憋了半天不知道怎么说,居然哭了出来。
“没事没事,有我呢,说吧,怎么回事?”我个子算高的,刚好让她靠着我的肩膀,搂着她轻轻拍着。
她一边抽噎一边断断续续的,倒让我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我倒宁愿我什么都不知道!这算什么啊!
本来招收女服务员,高层的人担心的是有人不怀好意,来花中城调戏女生,毁了清白人家女孩的名声。可谁料得到,这回女服务员制度刚实行,居然是女服务员调戏人家美男?
怪就怪相琴太有职业操守,她之前是青楼女子,这想法根深蒂固,于是就按习惯去“伺候”了!
我哭死了,这要我怎么办啊。回去还要被那些高层管事嘲笑,尤其是齐洛恒,绝对被他骂死!
听了悯心的描述后我直奔上楼,不出意料地看到相琴跪在地上低头抽泣。她的四周,四个黑衣侍卫站在那里用刀剑指着她虎视眈眈,而那极品美男和两个妖艳美女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在那儿继续吃吃喝喝说说笑笑,时不时地,两个美女还指一下相琴。
正要走上前的我却犹豫了,我该怎么说?现在的情况是我的服务员居然勾引客人,无礼冒犯实该严惩。
唉!先道歉再说。
我缓步上前,几个侍卫刀一样的眼光立马射向我。他们手中的刀也确实朝向我了,我有点儿胆怯地一顿,心想我的地盘你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只好赔着笑硬着头皮继续走了两步,看距离差不多了,微微行了个礼道:“在下明绮,是花中城的掌柜,敝店的职员不识好歹冒犯了大人,万望大人海涵。”
这句话我可是向齐洛恒专门请教过的道歉用语,他说除了开头这句是形式上要说的,其他的就要靠自己随机应变。
看那个极品美男嘴角勾起的奸笑,我心里哀叹不知道我随机能不能应变过来。
不知怎的,我一看这阵势就觉得这人是来找碴儿的。
“你们聘请女服务员倒没什么,可是聘请来了也不挑挑,选了这么个不长眼的,在下就不敢苟同了。如果这个女人见男人就扑上来,你们花中城倒真是遍地花朵了。”极品美男不愧为极品,声音都如醇酒一样让人陶醉,但是那内容就让我醉不下去了。
“说得是说得是,在下没有教好,这丫头的观念还没摆正,大人见谅,到时候在下好好管管。”我不仅脸上堆笑,就差点头哈腰了。
“你一个女孩子,居然自称在下,好不知羞。”柔媚女郎蛇一样盘在极品美男身上,娇笑着说。
我心里奇怪这极品美男怀里抱了两个比自己难看的女人会是什么感觉,脸上丝毫不敢懈怠:“那么应该怎么自称?”
“你真不知道?”
“不知道。”
“呵呵,孟郎,这小妹妹好有趣哦,干脆你要了来,陪陪我们姐妹俩?”柔美女郎转头不理我,居然和那极品美男瞎扯起来。
我全身可疑地一抽!事情已经朝不可思议的方向发展了,这三个狗男女的形象已经向恶心的方向发展了。
“呵呵,呵呵…………姑娘开玩笑吧,我是正经生意人,别开我的玩笑啊。”我的笑容已经完全是靠面部抽筋来完成的了,你让一个想哭的人笑出来试试!
“明姑娘倒的确有趣,这样吧,你陪我们聊一会儿,喝一杯,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极品美男轻描淡写地带过了那个柔美女子的不合理要求,看着我举杯邀请。
我睁大眼睛,这么简单?那好办!
抱着赶快完事的念头,我让相琴道了歉下楼干活,自己则赶快坐到他们对面,倒了杯酒道:“我不会喝酒,只一天一杯的量,今天的一杯酒敬了三位,算是赔罪了。”
也不等他们开口,我一仰头喝了下去。
现在花中城酿的是我们明氏的果酒,我就算酒量不好,也不至于被一杯灌倒。然后就见那两姐妹一左一右盘在极品美男身上,脸蛋不断地蹭着极品美男的肩脖,一脸陶醉,甚至还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只柔弱无骨的手就这么伸进那白衫之中乱摸,一脸挑逗诱惑。
极品美男头微微向后靠着,一副任其为所欲为的姿态,嘴角是淫荡的笑,眼神却清明地看着我,搞得我超级不自在。谁能在极品美男这么无情无欲的注视下坦然自若?
“看各位都很开心,我还有点儿事,就不好意思打搅各位的兴致了,先告退了,各位慢用。”我很公事公办地说完,缓缓起身行了个礼,转身欲走。
“呵呵。”一声娇笑忽然传来,带着点儿诱惑的气喘调笑道,“孟郎,你也真是的,人家小姑娘都嫉妒了呢,你怎么也不理她?”
我真要呕出来了!
我假装没听到,加快了脚步。
身后,传来低醇的轻笑声。
这帮三八二百五到底来干什么的啊!
极品美男走后,我脑中紧绷的弦终于松弛了。我并没有惩罚相琴,而是再次召集所有女服务员,强调了一下她们的职责。
然后,最恐怖的,齐洛恒回来了。
显然他已经得到了消息,径直走到我的闺房里瞪着我。
我喝茶、抓痒、练钢笔字、玩俄罗斯方块…………私生活全部暴露给他了。
我嘘寒问暖、阿谀奉承、张牙舞爪、冷嘲热讽…………能说的都说了。
他就是瞪着我,眼神没有一丝感情。
我手脚都凉了。
最后他终于开口了。
“坐正。”
那声音充满威严和不容置疑,我早就累得没力气反抗,乖乖照做,还好穿越前我军训结束不久。
满意的神色一闪而过,他跷起二郎腿道:“不要板着脸。”
全天下有谁挺胸收腹并腿地坐着,嘴角却挂着天真可爱的微笑的?
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我头皮发麻地看着齐洛恒终于摆出满意的笑容道:“这样才像大家闺秀。”
跌倒,喷血!
大家闺秀真不是人做的!敢情我被他调教半天就是为了感受大家闺秀的非人生活吗?
“不好意思!”我立刻松弛了,软啪啪地靠在桌子上,“我没打算做大家闺秀,你要怎么整我都行,大家闺秀我可当不来。”
“你说我整你?”他皱眉,“我干什么整你?”
我瞠目:“我想出的女服务员制度出了岔子给花中城丢脸了啊。”
“哼!”他冷笑,“你自己都知道了还轮得到我整你?而且除了那个相琴不识好歹出了事外,其他几个女孩子的服务还是让很多客人夸赞的,因为她们的出现我们的生意好了很多,许多人都为了新鲜一下来这儿吃饭。不能不说你的想法还是好的,况且京城毕竟是人文荟萃之地,也不会有人弃那些青楼美貌女子不顾来这儿自败名誉,所以…………”他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道:“我也是支持你的,那些管事大概也是这么想才同意,否则早就闹翻天了。”
“那你还那么阴森森地看了我半天!”我心里乐开了花,可依然觉得委屈。拜托!刚才他再多瞪一会儿我就要心力衰竭吐血身亡了!
“阴森森?不要乱说,我那是在考虑!”
“考虑什么?”
“考虑你有没有利用价值。”
见我沮丧地趴在桌子上,一丝笑意从齐洛恒眼里闪过,他靠过来,盯着我很认真地问:“如果现在有一个机会能够让你不受世俗压力坦然经营花中城,你愿不愿意抓住?”
“真的?”我眼睛亮了。
自从我花中城之主的身份被曝光后,社会的舆论纷至沓来。由于早就做好思想准备,我的生活仍然和往常一样平静,可是心里又怎么会没有一点儿不舒服?如果真的有一个方法让我摆脱舆论,不仅我的生活会变好,说不定也为其他有大志向的女孩子开拓了一条自立的道路。
这真是Perfect!我眼睛闪着金光看向齐洛恒。
他笑得自在,道:“方法就是跟我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