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一恶少,男扮女装奸污良家多达百人,皇帝震怒,将其凌迟处死
古今有奇案,明清多奇谈,欲知其中事,需听“大狮”言。
话说大明成化年间,山西太原府出了一档子男扮女装诱奸民妇的风化奇案,说来真是可气又可笑。究竟怎样一个经过,您且听我慢慢道来。
太原府有个李家庄,庄客大都姓李,除了少数几户人家的日子还算富裕之外,多数人家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根子。庄上有个穷汉名叫李六斤,家里穷得叮当响,眼瞅着一家人就要饿死,不得已只好将刚刚出生的小儿子卖给了榆次县一个名叫桑茂的人当养子。
桑茂靠着贩卖牲口起家,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大户,只可惜身体有病不能生养,眼瞅到了五十知天命的岁数,叹息无儿无女继承家产,尽管早就有收养义子的打算,但看了好几个都没看上眼。等到中间人把李六斤的儿子带到他面前时,他竟一眼就相中了,赶紧以十两银子的价码将孩子买下,改名为桑冲。
桑茂之所以能够痛痛快快地掏银子,都是因为这个孩子实在太招人喜爱,虽然骨瘦如柴,面露菜色,但一双大眼睛透着精气神儿,好像会说话似的。桑茂有相马的本事,同样也能给人相面,他认为把这个孩子买下来,只需好吃好喝地调养几个月,瘦小子就能变成胖小子。
果不其然,半年之后的桑冲模样大变,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笑露出两个深酒窝,小摸样儿足把人活活给稀罕死。桑茂将这个养子视如己出,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宠爱得无可无不可,特意雇了三个使唤婆子,四个使唤丫头专门伺候宝贝儿子,稍微有点磕碰,一家人就跟天塌下来似的。
在过度溺爱中成长起来的孩子,长大之后往往成为“秧子”,桑冲也不例外,从少年时期起就是个不思进取、不学无术之人。长大之后,更是游手好闲,好逸恶劳,整天跟一帮子泼皮无赖东逛西逛,赌狗斗鸡,酗酒狎妓,除了不干人事,什么龌龊事都干。
桑茂偌大家业,被桑冲这个逆子全部败光,连气带病,一命呜呼。没有了约束,桑冲更加肆无忌惮,直至把宅院变卖,挥霍至身无分文之后,才开始琢磨来钱的路子。
某日,他从一个泼皮的口中得知,大同府有个名叫谷才的人,明明男儿身,却善于假扮女人,描眉画眼,搽脂抹粉,穿上女人的衣服打扮起来之后,比真正的女人还要妩媚动人。谷才以此为生计,以教授女红为幌子,骗那些大宅院中的夫人小姐们与他相好,真可谓财色兼收。现如今年谷才的岁数大了,皮肤松弛,脸上有了褶子,不容易骗人了,要不然还不知道又有多少无知妇女着了他的算计。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桑冲的脑子里面酝酿出坏念头,他要拜谷才为师,也要做个财色兼收之人。
您还别说,这小子倒也有些恒心毅力,不辞劳苦地从太原府徒步走到大同府,费尽周折终于见到了要见之人。他直言不讳地对谷才讲出自己的心愿,央求谷才收他为徒,并赌咒发誓不管到了什么时候,绝不会忘记师父的大恩大德,不但要好好地报答师父,还要为师父养老送终。
谷才常年行骗,因怕人报复而行踪不定,也就没有机会娶妻纳妾,如今老了老了,膝下却无一儿半女,常常发愁等到自己老得不能动弹之时没人侍奉在左右,如今桑冲诚心诚意要拜他为师,并发誓为他养老送终,他认为这是天意安排,于是喝了拜师茶,认了桑冲做他唯一的弟子。
师父肯教,徒弟肯学,谷才先教给桑冲修眉、描眼、挽发等最基本的技巧,等到桑冲全都学会了,又将女红之中的描、剪、绣、缝等技巧一一传授,还教会了桑冲如何烹制出美味佳肴的诀窍。
一晃三个年头过去,终于到了“满师”之时,这时候的桑冲无论外表与声线,还是走路与举止,俨然就是一个楚楚动人的大家闺秀,往人群中一站,无人可辩雌雄。
与师父依依不舍地告别之后,桑冲开始了蓄谋已久的恶行,并且一直持续了十年。十年之中,他先后走过四十五个府,每到一处,便开始仔细打听谁家有年轻貌美的女子,然后装扮成无依无靠的可怜女子,想方设法接近目标之后,便开始施展平生所学,得到目标的信任后,以开玩笑为借口,与目标打闹嬉戏、连哄带逗地挑起目标的欢心,而后露出本相,将已经被迷得神魂颠倒的目标玩弄于股掌之间。
若是目标不愿与之胡闹,他便借用迷药,对目标强行无礼。若遇到十分刚烈的女子,便一刀杀之,而后拿取钱物逃之夭夭。十年之中,共计一百八十二个良家女子遭其奸污,十多人被他害了性命。由于他行踪不定,善于易容,作案之后立即逃走,绝不会在当地逗留,所以十年来一直逍遥法外。
成化十三年七月间,扮成女乞丐的桑冲来到晋州地界,打听到聂村老秀才高宣的家里有个正值破瓜之年的女儿,长得如花似玉,有天仙之貌。于是桑冲换掉破衣烂衫,洗刷干净之后,描眉画眼,云鬓高绾,穿上丝绸,戴上金簪,打扮成贵妇人的模样,于七月十三日的傍晚来到高家,自称是赵州富商张林家的小妾,因不堪丈夫的毒打而逃出家门,孤单一人来至晋州地界,一时无处可去,听闻高家是书香门第,又是积善人家,于是前来投宿。
主人高宣乐善好施,有菩萨心肠,见一介弱质女流投宿到自家门上,听闻其遭遇后,深表同情,吩咐下人收拾出一间空房,权且让可怜之人住下。
桑冲为自己能够骗过高宣而沾沾自喜,更是信心满满地认为凭借他的能耐,只需三五日便可将高家小姐收入囊中。却没想到就在他迈进高家的大门之时,已经有一双贼眼睛盯上了他。
此人是高家倒插门的女婿,名叫赵文举,表面斯斯文文,实则是个色中饿鬼,一见有个无依无靠的美艳妇人投宿到家中,心底不由得打起来恶毒主意。半夜时分,赵文举蹑手蹑脚地来到桑冲住着的南房,用随身携带的匕首顺着门缝悄无声息地拨开门闩之后,如同一只贪婪的老狼,嘴角淌着黏涎来到床边,以匕首相威胁,欲要做龌龊之事。
桑冲不曾想到,常年玩鹰居然让鹰啄了眼,他唯恐男儿身被揭穿,便拼了命地跟赵文举厮打起来。赵文举也不是什么善类,一来仗着手里有刀,二来仗着身强力壮,居然把桑冲给打晕了过去。
桑冲身上的衣服在厮打时被扯破,一件东西掉在地上。赵文举顺手捡了起来,是两个布包,只见布包之间细绳连接,里面充填着棉絮,形状好似馒头。赵文举这才恍然大悟,用刀割开桑冲的衣裤,看清楚桑冲的本相之后,不免又羞又恼,对着昏死过去的桑冲又是踢又是打。家人们被吵醒,纷纷过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赵文举担心自己的丑行败露,于是撒谎说自打这个陌生女人刚一进门起,他便觉着不大对劲,于是趁着夜幕前来揭穿真相。果然如他所料,这不是真正的女人,而是个假扮女人的男人。
听完女婿的诉说,高宣又是惊慌又是气愤,让人把桑冲捆起来扭送到晋州县衙,交由官家治罪。公堂之上,衣衫不整的桑冲极力辩解,几番大刑伺候之后,也只能乖乖地供认出这十年之中所干的卑劣勾当。
成化十三年十一月二十日,晋州公衙递交上来的公文被都察院上奏给皇上。两天后,旨意传下,桑冲实属十恶不赦之徒,所犯之罪情节恶劣,有伤风化,判凌迟之刑。
至此,一桩男扮女装的风化案宣告结束。世人只知花木兰女扮男装替父从军,混迹军营多年不曾被揭穿女儿身,却不知还有桑冲这种恶少男扮女装诱奸良家十年不曾被擒,也不知道古人的眼睛是不是大都浑浊,居然辨不清男与女。
看过去,品当下,在如今盛产异类的年代,男人伪装女人者,或女人伪装男人者更是大有人在,充斥着这种网络平台,借用《木兰辞》中的一段话,正是: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