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名单的地方，就有投票的粉丝。”0点刚过，某明星后援会数据组发布了当天“必做任务”总结，并附上操作教程。共有17个任务，涉及7个平台。

　　

　　

　　晚上11点，《每日总结》显示，这位粉丝当天在各种平台签到超过5万次，在盖楼有近10万层。第二天一大早，投票(制表、投票)又开始了，一轮又一轮。

　　

　　

　　为了让偶像在各种榜单上有一个好的排名，17岁的追星女孩李琳每天都要花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完成签到、投票等任务。这些年来，她已经把所有的操作都背下来了，拍摄几乎成了条件反射，连续出勤率达到了521天。

　　

　　

　　在饭圈里，投掷的“分数”与粉丝群内的“奖惩”和等级挂钩。虽然多个平台都有提醒，但没有切实可行的机制限制未成年人投票。为了争取投资和支持，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集资行为。

　　

　　

　　没完没了的榜单成为经济公司、平台、品牌等各方从饭圈获利的重要环节，粉丝则成为数据和流量的“生产机器”。

　　

　　

　　后援会“奖罚”分明 打投攻略狙击青少年

　　

　　

　　李琳的“上级”——某明星后援会负责人李彩桦，曾经参与过数据组的工作。

　　

　　

　　按照李彩桦的说法，一个成熟的后援会至少要有管理、文案、艺术设计、数据、一线等群体。其中，数据组尤为重要。

　　

　　

　　每天，李彩桦的主要工作是设定目标、整理策略、发布提醒和统计数据。此外，她还将带领李琳这样的普通粉丝高效完成数据任务，冲击各种榜单。

　　

　　

　　“拍摄的本质就是做数据。”李彩桦说，投票意味着进入名单并投票。粉丝可以通过增加访问量、登录、发帖等方式，为偶像在各种平台的榜单上赢得一席之地，或者解锁相应的商业资源。这些榜单的名字很相似，比如“人气榜”、“权力榜”、“权力榜”。

　　

　　

　　

　　

　　

　　各种列表小程序层出不穷。微信截图

　　

　　

　　8月11日至24日，记者根据各帮扶俱乐部的任务清单，实际测量了20多个具有击球和投掷功能的平台。发现迅易、Funji、爱奇艺泡泡、Owhat、Pocket 48、Cooking Entertainment 6款app都有针对未成年人的提醒或说明，但阅读或查看后可以登录、投票、列表、申请协助等。无需实名认证。

　　

　　

　　通过在微信上输入“列表”“列表”等关键词，记者搜索到了十余个具有选角功能的微信官方账号和小程序，他们只需登录并在微信上选角，无需额外实名认证。

　　

　　

　　李彩桦回忆说，她经营后援会时，遇到的粉丝大多是“00后”。“他们中的许多人出生于2004年和2005年。”

　　

　　

　　共青团中央青少年权益部、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7月发布的《2020年全国未成年人互联网使用情况研究报告》显示，有11%的初中生、10.3%的高中生、5.6%的小学生在网上从事支持粉丝的活动。记者注意到，多家帮扶社也发布了一些平台“青春模式”的投掷教程。

　　

　　

　　记者浏览了几个后援会和数据组的微博账号，发现除了日常任务，在偶像生日、专辑发布、节目录制等节点，粉丝们还被叫去完成额外的任务。为了调动球迷的积极性，一些支持俱乐部偶尔会公布成绩突出的球迷的ID作为鼓励。

　　

　　

　　一些支持俱乐部公开发布微博，提醒粉丝因任务未完成而接受相应的“惩罚”。

　　

　　

　　4月9日，于后援会微博账号公布投票结果，显示当日粉丝投票结果11分钟6万余元，未达到11万元的目标。因此提供了2.22元入链、全月完成扫黑(举报黑粉)任务等5个方案，供粉丝从“五分之一”中接受“惩罚”。

　　

　　

　　根据微博超华社区的规则，签到、发帖、评论可以获得一定的经验值，不同的经验值分别对应1到18的等级。达到一定水平才能申请“大咖”、“主持人”的称号。

　　

　　

　　因为她没能完成每月的任务，L

　　

　　

　　据李琳介绍，主榜是微博、迅疾、Funji，经常被各种后援会提及，未知野榜数不胜数。“有名单的地方，就有投票的粉丝。”

　　

　　

　　不少粉丝表示，投资、募集资金、购买代言产品的“成绩”往往被视为成为粉丝群体的证明，也是进入粉丝群体的门槛。如果你想加入支持俱乐部，你需要投入更多。

　　

　　

　　比如某支持俱乐部在微博为某男团成员设置的入团审核，要加入其中一个粉丝群，需要满足不少于300元、不少于300个偶像相关微博、不少于6级过话的条件。

　　

　　

　　

　　

　　

　　筹集资金，购买外围证书，成为粉丝入团的门槛。微博截图

　　

　　

　　在诸如寻找艺术、烹饪和娱乐、Pocket 48和许多微信小程序等应用中，粉丝可以通过购买会员或虚拟货币获得额外的投票和帮助。

　　

机会，或将机会集中用在一名艺人身上。微博“明星势力榜”也曾采用爱慕鲜花值购买机制，粉丝可购买鲜花为明星增加“爱慕值”。不少后援会公布的集资去向中，都有这类开支。

　　

为偶像花钱称为“氪金”。据媒体报道，《青春有你3》《创造营2021》两档选秀节目开始前，部分选手的后援会就已进行集资，用于后续打投。《创造营2021》总决赛后，据不完全统计，有4名训练生的集资总额超过1000万元，最终出道的11名选手集资总额突破1亿元。

　　

李雨曾参与过应援活动。她说，后援会集资的方式主要有销售明星周边和直接集资两种。常用的平台有桃叭等，一般用筹来的钱打投、生日应援。

　　

在桃叭App，不少以“寄卖”为名的付费应援活动由认证为后援会的用户发起。寄卖物分为实物和虚拟两种，单件金额几元到几千元不等，其中一款明星玩偶销售额十余万元。实物包括明星照片、钥匙扣等产品；虚拟物则有“生日存钱罐”“日常应援”“数据专项”等。相关公告显示，桃叭于8月13日关闭经费众筹、应援资源和二手周边的交易通道。

　　

　　

用于做数据的“寄卖”链接。 桃叭截图

　　

8月15日，记者在淘宝搜索“日常应援”，发现一名为某明星“应援日常”的商品，价格有1元至1019元5个分类。客服称，该链接为无商品寄送的日常应援，直接购买即可。

　　

集资后，粉头卷钱跑路的事件时有发生。@SNH48苏杉杉应援会8月2日发布微博称，应援会前粉头侵占用于投票的“公款”30余万元，同时打着应援会旗号向粉丝借钱。8月4日，该应援会再次发博，表示款项已追回，并号召粉丝全力冲刺，继续打投。

　　

　　

明信片、信封等周边组合售价2000多元。 桃叭截图

　　

“有些明星后援会由经济公司招聘，专人负责运营，但这些并不一定是真正的粉丝。”李雨说，她在后援会的工作属于无报酬的“为爱发电”。

　　

“ 既是消费者又是生产者” 粉丝供养饭圈经济链条

　　

“实际上，粉丝才是真正供养整个饭圈经济链条的人。”从事娱乐行业的小米说，他们不仅养活了明星，还养活了平台、职业后援会、品牌方，甚至下端的灰产经营者。

　　

商业智能服务商QuestMobile发布的《中国移动互联网2018年度大报告》显示，2018年我国因偶像而推动的粉丝消费达到400亿元。艾媒咨询数据显示，2020年，我国艺人经纪市场规模达到千亿元级别。

　　

“进入信息多向传输与互动时代，粉丝从原来单纯的消费者转变为既是消费者又是生产者。他们通过无偿劳动（点赞、转发、打卡、自创衍生品等）创造了可资本化的流量和数据。”中国传媒大学国际传媒教育学院教授金雪涛说。

　　

她称，这些流量和数据正是经纪公司、平台、品牌方、刷量机构商业利益的依托，他们因此想方设法激发粉丝的热情，而粉丝们则心甘情愿地扮演着流量和数据的“生产机器”。“这一定程度上导致了粉丝们的过渡消费、扭曲消费等行为。”

　　

2018年，某明星一条宣传微博获得超亿次转发，牵出轰动一时的星援App流量造假事件。判决书显示，星援App在收取用户费用后，对特定用户和博文进行批量转发。一年多时间，星援App负责人以此非法获利超600万元。

　　

“品牌方也会参考主流榜单，依据榜单排名选择代言人。”有粉丝说。此前，洗发水品牌“吕”采取“解锁式营销”：粉丝购买明星的代言产品销量达到一定数额，便可解锁相应的明星福利，如祝福视频、线下广告位应援等。

　　

粉丝产生的数据，也成为明码标价的商品。记者从寻艺获得一份报告样本，报告涵盖了明星粉丝购买力、粉丝画像、综艺表现等指标。工作人员称，其中部分数据来源于平台的粉丝签到情况。这份样本报价3万元。

　　

　　

艺人相关数据报价表。 寻艺相关材料截图

　　

6月15日，中央网信办发文，宣布在全国开展为期2个月的“清朗‘饭圈’乱象整治”专项行动，重点打击诱导未成年人应援集资、投票打榜等5类乱象行为。

　　

在专项行动中，中央网信办督促网站平台，通过取消诱导粉丝应援打榜的产品功能、优化榜单规则、限制未成年人非理性追星活动等方式，强化榜单、群圈等重点环节管理。截至8月初，该行动已累计关闭问题群组1300余个，拦截下架涉嫌集资引流的小程序39款。

　　

8月6日、10日微博发布公告，下线“明星势力榜”和超话社区明星分类“积分助力”机制。截至8月24日，寻艺、Funji、爱奇艺泡泡、口袋48、煮娱App上，相关明星榜单仍在线。

　　

“整改包括榜单在内的功能模块，平台需要精准施策。”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与传播研究所研究员孟威表示，一方面要健全完善基于大数据的评价技术和方式，加强网络算法研究和引导，不给错误内容提供传播渠道。一方面要增强优化服务，为青少年提供丰富多样的优质内容，让他们在网络空间能有更多更好的选择。

　　

“要是没有那些榜单，各家粉丝就不会有攀比。”林莉说。

　　

（文中林莉、李雨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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